她刚才会让白褂上车,又难得热qíng地和他聊天,除了套出来现在药剂研究所的一些信息之外,就是想避免面对成年祁念的尴尬。
但盯在她脸上的那道视线实在是不依不饶。
静好转头瞪了他一眼,张嘴无声地说了几个字。
不要一直往这里看。
祁念突然笑了下,出口的声音里都能听见他的愉悦,我就是要往你这边看,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美景。
他得寸进尺地把手放到了静好靠着的椅背上,看着就像是她整个人靠在他怀里一般,圈定了领地的亲密无间,你刚才和他说了多久的话,我就吃了多久的醋,现在要加倍看回来当利息。
话说完他又安静了下,半侧着身体挡到她面前,慢慢地靠近了距离,环过她靠背的手握住了她的肩,另一只手也搭了上来,不让我看,那换个方式也可以。
短暂的停顿之后,他皱着眉头嘶了声,语调还带着qíng人间的委屈,你咬我做什么?!
在他压下来的瞬间就被捂住了嘴制住了动作的静好瞪大了眼看他,对于他能用独角戏唱出一幕活色生香的戏码的才能佩服不已。
而在后视镜里看见后座的qíng况的唯一观众早已通红了脸,根据寥寥几句话脑补出了导演编剧演员皆为一体的人所要的效果。
祁念松了捂住她的嘴的手,回身坐好的同时将静好整个人揽到了怀里,看着就像是她害羞而躲到他怀里一般,大手轻轻地摸着她的头安抚,微微带了些调侃,好了,我知道了,你会害羞,我们晚上再好好算账。
说着他就微哑了语调,今天不要第三次就推开我,恩?
静好怒从心里,却偏偏被他的怪力按着头难以动作,额角的青筋一跳,不假思索地就张嘴对着面前的胸膛狠狠地咬了一口。
妈的,让你演,演演演!
第174章 末日丧尸(9)
静好被埋着脸根本看不清自己下嘴要的地方到底是哪里,但显然她咬中的要害部位,祁念接着要出口的话还未说,就像失声闷哼着呻吟了。
那拖着长调的嗓音百分百纯真和暧昧,驾驶座上脸早就红透了的白褂手下一滑,xing能良好的越野车惊险地打了个滑,扭了个硕大的s才飘摇着回到正道上。
静好借势从祁念的怀中挣出来,还没来得及翻个白眼就看到了他深色的粗毛线衣上颇为显眼的一个牙印,端正地待在胸前甚为暧昧的位置上。
也难怪他那声闷哼里带了些猝不及防的愉悦。
祁念低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居然还有着三分埋怨,眼角因为刚才吃痛时泛出来的眼泪而有些微微泛红,恍惚间和刚才那个和唐泽陂像了十成十的人又区别开来,带了几分幼年祁念的味道。
可见还真是惯常会演戏的人。
静好当年进二区的时候,唐泽陂已经是一区最年轻的区长了,她在学校学习时就观摩过他执行的几个用以当做教案的案例,里面他杀了目标人物而假扮成的模样,还真是与原主别无二致。
无论是年少风流的纨绔公子,làng迹天涯的独行剑客,还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一国之君,生于微末而苦苦挣扎着一丝希望的卑贱之人,亦或是大起大落的商界老将,出身难堪的外室之子
他可以完全地成为他们,用几乎完美的方式去完成任务。
而他所最被诟病的不完美,就是他从来不理会儿女qíng长的戏码,无论在何种位置上,都不会为任何人心动或者是退让,也从未有过子嗣。
他对待女人的所有言行,皆是手段。
或许也包括了他刚才自编自导的那出好戏。
静好挪了挪蹭得离他远一些,免得自己再轻易地被他gān扰了心绪,张口就是自取其rǔ的质问。
但祁念的手却不依不饶地跟了过来,他小心地握住了她的几根手指,成年的脸上露出了少年的惶恐,那双墨绿色的眸子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她,像是真的怕她开口将他丢弃一般。
姐姐,他凑过来压低了音量,更显出了声音里撩人的磁xing,姐姐不要生气,我刚才,只是有点吃醋你和他说话,连理都不理我。
他一边说着话,还一边将仍旧是毛茸茸的深棕色小卷毛的脑袋凑了过来,眨着眼示意她像小时候那般摸一摸揉一揉,然后就再也不生他的气。
只是他这幅长大了的模样做出这幅样子来,完全没有幼年的萌样不说,甚至还有些不伦不类。
静好刚才几乎已经确定了他已经知道她猜到了他的身份,可被他这有些彩衣娱亲的动作一来,又有些不确定冒上头来。
唐泽陂那样典型的斯文败类,道貌岸然的jīng英中的jīng英模样,绝对是不肯委下身段来做出这一副模样的,就连他之前难得让她接手一区失败的任务,说话时也是从来没有说过个求字。
而看到他眼下的这幅模样,静好突然间居然有点暗慡,她伸手掐住了他两腮上几乎没有多少的ròu,肆意地来回拧动着,直到他忍耐不住从齿fèng里嘶了声,才开恩般伸手揉他的小卷毛,像是在摸可心的布娃娃。
今天药效过去后,下次再不可以吃药了。
这种眨眼间助生长的药,就算祁念的药剂天赋再好,也不能保证完全没有副作用,无论如何还是少吃来得好。
而且,用姐弟的身份,她多少还占着年龄上的优势。
祁念垂着眼眸,挡住里面有些掩盖不住的心酸滋味,闷着声音答了声。
驾驶座上的白褂被迫观看了一场秀恩爱吵架和好的真人版电影,又亲眼见证了冷冰冰的汉子是怎么在爱qíng下变成绕指柔的,感觉自己单身狗的内心受到了十万点bào击伤害,车刚在p市的高速路口停下就再次表达了谢意下车。
快速远走的背影像是饿极了在寻找狗粮的小可怜。
p市那种全能解药只能说是个半成品,而且这边的药剂资源远不如作为首都的k市来得方便,静好看着白褂快速走远的背影,决定还是按之前计划的,朝着k市前进。
她想着就拧开了车门准备下车,之前整夜的路几乎都是祁念在开,之后换他休息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她刚一脚迈下车,手腕上骤然间传来的力道就把她扯了回去,正对上的那双墨绿色的眼眸里翻滚着什么,又被主人qiáng行按捺下,露出个甚是勉qiáng的笑,姐姐是下去有事qíng要问吗?刚才聊天聊了那么就还没聊够?
他尽量舒缓语气,但那语调还像是见到了杀父仇人。
静好深知面对变态时的几种常见办法,伸手就清脆用力地拍在了他握着她手腕的手上,使了巧劲拧开他没有真的握紧的手,走到前面开了驾驶座的门坐好。
我来开车,你躺下睡觉。
她从后视镜里看见祁念松了口气,伸手揉了下眉心,像是面对着的大难题终于解决了的模样,藏在记忆深处的记忆几乎是瞬间就冒出头来。
那时候刚刚二十出头的唐泽陂也是这个动作,开口的语调里还残留着yīn狠和自嘲,像是无辜站在一边试图解释的她就是所有一切的始作俑者,若是没有相识和那段实在有些长久的相伴,这些困境都不会出现在向来胸有成竹的他面前。
以致于他那时说的那句话,她从来就不去理解字面的意思。
因为你,我居然每时每刻都在吃醋。
静好被最近来得有些频繁的回忆抓住了注意力,再回过神来时就听到了后座上的祁念从齿fèng中挤出来的一声呻吟。
他整个人蜷缩在后座上,身体几乎是以ròu眼可见的速度在缩小,安静的车厢里几乎都可以听见骨头细微的咔擦声。
那些多余的,不知道因为什么而被创造出来的骨血,正在因为药效的失去而消逝。
静好竭力稳住脚不让车在猛然间停下来把祁念带到地上,好不容易停稳之后,下车再开车门的手都是抖的。
她站在有些空旷的马路上,开着的车门里是因为剧痛而在不断颤抖的祁念,路两边还零星的散落着不知何时经过的人的残缺的尸骨,远处有好几只丧尸在晃悠,似乎是注意到了这边的qíng况,摇摇摆摆的走了过来。
静好稳住手脚上了车,伸手再去碰祁念时,他的骨骼变化已经停止,但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整张脸连带着嘴唇没有一点血色,让人怀疑他连呼吸都已经消失gān净。
那头深棕色卷毛都浸了水耷拉着,再无半点光泽。
他恢复成了十三岁少年的模样。
静好伸手放到了他脸上,正要往下去探下呼吸,毫无生机的人睁了眼,准确地就看向了她。
然后那张薄唇一开一合,艰难地吐出了几个气音。
有我在,什么都不要怕。
这是他们初见时,还有些中二症的唐少年说的第一句话。
也是之后,他曾在她需要的时候,用各种语调说过的一句话。
第175章 末日丧尸(10)
静好和唐泽陂最早见面的时候,一个才是七岁出头的小娃娃,另一个已经是十四岁的中二少年了。
当时新旧纪元的那场几乎让人类覆灭的灾难还未退却yīn影,年老的一辈说起时都还在唏嘘伤感,刚恢复些的经济和科技才从末日中缓回气来,就再次迎来了一场磁bào,原本尚能和谐相处的二十六个平行时空之间的平衡被摔得支离破碎。
而伴随着磁bào的再次来临,别有居心的bào动也揭竿而起,矛头直指当权者。
流血事件不断地在发生,竭力想要维护住来之不易的和平与安定的将士们,义无反顾地牺牲在了远方的战场上,为首府紧急应对危机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而静好的父母,在最后一份传回首府的牺牲名单上。
警卫员拿来名单的时候,叱咤战场多年又相继在战场上失去了两子一女的宋首长当即捂住胸口倒在了地上,伴随着兵荒马乱被送到了医院抢救。
而宋家现存的唯一子嗣,年仅七岁的宋静好,独自一人以主人的身份,出现在了父母的葬礼上。
周围不断地有人安慰她,表示他们伤心哀悼的心qíng,表示他们对宋首长的关系,也表示出他们对这位小姑娘的心疼,漂亮的场面话说了一通,然后带着无限悲哀的神qíng,整好身上齐整的衣服,淡定从容地离开了肃穆的追悼会。
唐宋两大家占着高地都两百多年了,这宋家老的老,小的小,眼见着就要倒了,还是快点回去走走关系,让自家多分一点也好啊。
他们说着哀痛的话,眼角却盖不住欣喜的颜色。
静好站在父母的黑白照片下,挺直了稚嫩的脊背让自己看起来还是那只骄傲的小天鹅,是高高在上的宋家的宝贝。她身后就是疼她的父母,医院里还躺着病重的爷爷,一滴眼泪也不应该掉的,一句话也不能让他们笑。
她站得好好的,眼泪也在眼眶里憋得好好的,突然就有人从后面推了她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