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芳的香味,柔软的触感,再流连不过。
他就像一个被堵住了pào口的大pào,即将爆炸的炸弹就这样堵在了自己的嗓子眼里,涨得面红耳赤,却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硬生生地就哽在了哪里。
憋了许久之后,终于自爆开来,像个炸弹一样,从窗口一跃而出,带起的窗帘随着他的力道在飞舞,失去了玻璃的陪伴,独自地dàng来dàng去。
静好被他的动静吵醒,抬头看了眼窗外明晃晃的太阳,还来不及反应就扑了过去,焦急地寻找着他的踪迹。
只是她才刚站到窗边,就被仓皇逃回来的人撞了个满怀,被两条收紧的手臂抱在一个硬邦邦的怀抱里,力道太大带着她的鼻子都撞了上去。
还未等她从那一阵尖锐的疼痛中反应过来,兰斯特就直接把她从怀里提溜了出来,双手从她的腋下cha过,就像是抱着一个还不会走路的孩子一般,举着让她和他的视线平行。
两双眼眸怔愣着对视。
静好模糊的视线中看不清他的神qíng,正想说什么来调解一下莫名紧绷起来的气氛,兰斯特已经语出惊人,嫁给我,我负责。
他紧绷着连免得自己露出什么丢脸的神qíng,再次把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现在就嫁给我,我马上让人去准备婚礼。
他说完话就想让人立刻去办,松手前却想起了一件更为重要的事,几乎在他冒出那个念头的瞬间,两颗尖利的獠牙就出现在了他的嘴边,他竭力按捺下自己的念头,询问她的意见,我要转化你。
他看了眼有些怔愣的静好,难得地温和了语气解释,你的寿命太短了,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他说这句话是几乎是脱口而出,看着静好的神qíng才想到了前不久他自己刚和詹姆士说过的话,突然就有了几分恐惧。
就像他自己说的,身为血族,在享受着永生的同时还要忍受着黑暗,这对于热爱光明的人来说,无疑就是一种永恒的折磨。
但他之前可以光明正大地为她考虑,决定对自己昨夜的行为负责之后,突然就厌恶起原先的自己。
没有太阳,他可以给她星星。
就算数万颗星星不够,那还有一个比太阳比星星更珍贵的他。
觉得自己给出的砝码已经重过了那虚无缥缈的光明,兰斯特顿时镇定了不少,胸有成竹地等着静好给出肯定的答案。
不肯定的话,那就bī她肯定好了。
堂堂尊贵的血族亲王,要是求婚被拒了,那可就真是大笑话了。
他耐心地等了等,终于反应过来的静好舔了舔gān涩的嘴唇,缓缓就吐出了一句话,你转化不了我。
她漂亮的眼眸看着他,却缥缈得像是没有任何焦距,就连嘴角那曾经让他惊艳的微笑,在此时也蒙上了一层灰暗的色彩。
在一片沉默之中,她又把话再重复了一遍。
我中了诅咒,你转化不了我。
第92章 血族亲王(完)
尼克长老那一扑,最主要的目的不是为了将她困在那个刀阵之中,他在抱住静好的那个瞬间,低头在她耳边吟唱了一连串的字符,割破的手指点在了她的额上,在她陷入昏迷的瞬间,那滴血也散入了她的眉心。
五感渐失,容颜枯朽,等待必将到来的死亡。
她听到了那个诅咒,所以才会在清醒后就问了他。
静好朝着呆愣住的兰斯特笑了下,伸手准确地按上了他皱起的眉心,硬邦邦地像是被隆起的山丘,好了,就算不能转化,人类的寿命也有八十年,我觉得应该也够了。
八十年的确是够了,少年的稚嫩,青年的热血,中年的沧桑,老年的相伴,日日夜夜都可以携手走过,日月星辰都能够与君共享,每一个彼此都得以印在心间,相伴地久天长。
只是她好像活不到那么久了。
兰斯特看着她,突然就伸手将她上扬的嘴角往下扯,弯出一个愤怒的弧度,你不要高兴了,这就是我的错,我不哄你,你快点生我的气!
他伸手将她带着笑意的眼睛也遮住了,不让她看见自己瞬间狠厉的脸色,我去想办法帮你,你不会就这样的。
他的手指在温热细腻的皮肤上轻轻滑过,恍若在抚摸着稀世的珍宝,突然之间就笑了声,你长得这么漂亮,失去你这么大的损失,我可不想承受。
兰斯特说完话,松了遮住她眼睛的手,轻而易举地就换了姿势,手臂一条环在她肩头,另一条越过她的膝窝,稳稳的一个公主抱。
他将人抱到了chuáng上,将chuáng上放着的两chuáng被子都展开盖在了她身上,细细地掖好,想了想又将一个枕头塞到了她怀里,你先睡一会,走到门边又回头,你想怎么睡都可以,我不会掀你被子。
他出了卧室关好门,走到门边将那群还在打瞌睡的血蝙蝠一只只戳醒,割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它们的身上,回兰特城把斯宾塞,兰格垭都给我叫过来,明天要是看不到他们,你们自己知道下场。
睡意还未褪全的小蝙蝠们打了个寒颤,使劲地挥舞着翅膀朝着窗户飞去,还有一只没醒透的,一不小心就直接撞上了窗框,滚了两下直直地从楼上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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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士再次在路灯下看见坐着思考人生的兰斯特时,微妙地就有了种原来你也有今天的感慨,他过去拍了拍快变成了雕塑的兰斯特的肩膀,颇有些过来人的觉悟,一次哄不好没关系,血族的那些姑娘生气起来也是要哄好几次的。
他挂着你懂我也懂的神qíng,姿势像是可怜的难兄难弟,就差没再说一句,革命还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了。
兰斯特拍掉他的手,给了他一个鄙视意味十足的眼神,简单地说了早上的事,却下意识地把昨晚和他求婚被忽略了的那段略了过去。
他说着就伸手捏住了就在手边的墙,过大的力道硬生生将钢筋混水泥的墙壁外墙都抓出来一大块,被他握在手里捏成了扑簌簌下落的粉末,眨眼就散落在了凛冽的夜风中。
那只老狐狸,我就不该那样简单地杀了他。
詹姆士看向他的手掌,在蓬勃的怒气和杀意下忍不住就打了个寒颤,他回头看了眼被捏出了一个dòng的楼房,又看了下在昏暗的房间里安睡着的心上人,立即就打算先把这个随时可能会爆炸的炸弹先移走。
而就在那两个黑影离开后,那幢楼层定原本亮着的一间房间瞬间就灭了灯,陷入一整片的黑暗。
原本沉浸在梦想中的静好被连续的叫骂声惊醒,睁开眼时却只看见了一片的黑暗,她刚想伸手去开chuáng头的开关,刚才还能听见叫骂声的耳朵突然就尖锐地疼了下,痛感来得突然又剧烈,bī得她直接就完了腰。
等那阵疼痛逝去,静好软软地趴在被子上,汗湿的头发黏在脸上,衬着黑白之间更为分明,原本红润的嘴唇被她咬出了血迹,更添了几分妖异。
她撑着身体坐起来,握了chuáng柜上的东西就使劲砸在了地上,可疼痛消散后的耳中已听不见任何的声响,就像她身边不曾有过任何动dàng一般。
她又去摸了手机按亮,可眼前还是整片的黑暗。
听不见,也看不见。
她同时失去了听觉和视觉。
黑夜如此地寂寥又如此地黑暗,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尚且温暖的被窝里,眼前再也没有了星光,耳边从此失去了音乐。安静得像是整个世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静好坐着让自己确定了这个消息,然后就缩进了温暖的被窝,用盖在身上的两chuáng被子紧紧地将自己裹了起来,侧卧着蜷缩成了一团,头埋进了膝盖和胸膛之间,最能给自己安全感的姿势。
她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直到再次被疲惫夺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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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士带着兰斯特在外面转了一大圈,看着心qíng极度不虞的血族亲王难得地充当了一次正义使者,解决撞到眼前来的败类,鄙夷地扔到一边,连吸血的欠奉。
看着他的怒气终于消散得差不多,詹姆士才敢带着他转回那幢居民楼,却在离着还有一顿距离的地方闻见了空气中飘来的焦灼味道,连带着浓浓的黑烟,在黑夜之中飘上了天空。
两位血族对视了一眼,立即就加快了步伐。
楼下的人不少,都是大半夜的被吵醒的,围成了一圈叽叽喳喳地说着,旁边站着的一群消防员则是在部署着最佳的救人计划。
起火点是二楼,而且据最先逃出来的人反应,二楼的楼道已经被困住了,上面的人都下不来
他们还在说着话,楼里突然就传来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火势立即又迅猛了几分,被困在高楼上的人群中传来几声尖叫和求救声,站在原地的人不再等待,准备好工具就要直接冲上去。
而就在他们准备冲上去时,两道黑影从天而降,带着还在尖叫着的声音,直接把几个人扔到了地上,转而就再次又冲进了火光冲天的居民楼。
人群一片死寂。
半晌之后才有人不可置信地开口,那是血族?他看着再次被扔下的几人,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血族会救人?
他们难道不是抓到一个人就直接吸尽他的鲜血的吗?
在人群的不断揣测议论声中,兰斯特焦躁地把那些不断叫嚣着求救,折磨着他的听觉的人一把拎在手里,压抑着把他们弄死的yù望将人扔到了摔不死的地上。
一边还在狠狠地警告,闭嘴,你们害我听不见她的呼吸声了!她要是死在了这里,我就点把火再把你们扔进去!
他叫嚣着再次扔了一群人,等着要再次扑进火海时就被从上面扔下来的东西砸了个正着,怒气冲冲地抬头时就看见了从窗口再次被扔出来的一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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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好再次被惊醒时,闻到了缠绕在鼻端的刺激xing十足的味道,她下意识就掀开被子后又顿住了动作,止住了几乎是本能的逃跑反应。
外面是qíng况不明的火场,她听不见又看不见,逃出去无疑就是自寻死路。
她在chuáng上坐了一会,起身去拿了毛巾和一盆水,捂在鼻端挡住刺鼻的味道,一边就在房间里拿了重量适中的东西,走到窗边一件件扔了下去。
才扔了几件就被突然冒出来的力道擒住了手腕,连手里握着的一个巴掌大的小碟子都被握到了另一只手里。
兰斯特拿了她手里的东西,扔到地上之后还狠狠地一脚踢得老远,语气里全是不满,你居然准备用这个砸高贵的血族的头?!
他冷冷地哼了声,看了眼后面已经快要烧过来的火焰,拖过chuáng上的被子在她身上裹了几圈,抱着人就从窗口一跃而下。
就在他们落在地上的瞬间,就快被火舌吞噬完全的居民楼里又传出了巨大的爆炸声,整幢楼随之崩塌,溅起的石块和灰尘让周围的人都大叫着后退,唯恐自己被殃及池鱼。
兰斯特拽着怔愣在原地的静好快步离开那个危险的地方,放下她时才被覆盖上来的愤怒淹没了理智,你站在原地是想被砸成ròu饼还是被砸成ròu酱啊?好手好脚地长着,连跑上两步都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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