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还是被烧了。
那小队长一惊,也没有时间再纠缠眼前这个行踪可疑的伙头兵,立即就带着人赶去救火,你,你也给我跟上来,粮糙都烧光了,看你们谁饿不死,还大晚上出来瞎晃。
李榭在他们转头之际,立即就把手里的瓷瓶拔了瓶塞扔进河涧里,响亮地答了声跟上了队伍。
他边走着边看着时机找机会脱身,想着方法脚下却是未停,还在前头几个兵卒转头看来时,扯出了茫然无措的神qíng,带着几分讨好地笑了下。
还真想一个倒霉被拉来gān活的伙头兵。
脚下刚转过一个帐营,里面突然就伸出来一只手,握住他的衣袖把人往里扯。
那双手又小又软,颇为眼熟。
李榭心中一疑惑,就被那股大得有些出奇的力道扯了进去,还未适应帐中的黑暗,那双小手就往上捂住了他的嘴,那个熟悉的身影踮着脚尖凑到了他耳边,细软的声音还有些微微的沙哑。
阿兄,是我,跟我走。
静好拉着人七弯八拐,乘着他们忙着救火的慌乱和黑夜,偷偷牵了一匹马,绕了大半圈回到了之前的城墙下,仰头却看不见那根绳子。
她正着急着找绳子,一路上都没有说过话的李榭却突然发力扯住了她的胳膊,一用力就把她转身推在了城墙上,身前就是他,再无路可退。
他们说偷溜进军营的那个人就是你?李榭伸手撑在她的头顶,低下头死死地盯着她,背光的脸色看不清,那语气却是万分的yīn沉,你胆子大得上天了,居然敢一个人偷偷溜进敌营?你知道你要是被抓了会是怎么样的下场吗?
他移了手,一手按住她的肩膀,另一手就用力地抬起了她的下巴,迫得她不得不仰头看着他,被他浑身再也压抑不住的愤怒所笼罩。
李静,你是完全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我说让你顾好自己,让你呆在府中不要出门,你是完全将我的话当成了耳边风,完全忘了我的警告是吧?
他的语调yīn冷,连音量都未曾压制,一旁的马儿都忍不住躁动地跺了跺四蹄,焦躁的打了几个响鼻,在寂静的夜里声响颇大。
你还真以为自己是谁?非要一次两次救我,你以为自己是谁!
静好被他的手握得肩膀生疼,刚要挣开他的桎梏,城墙上一时火把大盛,兵甲之声带着人声传来,立即就将他们所在之处照亮,城下来者何人?
李榭抬头看了眼,对着那些正对着他们的尖利箭头连神qíng都未变上半分,直直就盯着那个带头喊了话的人,甚至还带上了几分笑意,人在城下,你想放箭便放箭。
不要放箭!静好大喊一声,抬眸死死地盯着笑得毫不在意的李榭,我们是大司马府上的人。
她的话才说完,上头就让开了一个缺口,李冠探出头来,定睛一看后更是申请难辨,静儿?
。
静好被拉上城墙,还未等李冠质问一句,她就先扑过去死死地抱住了他,开口就把罪责引到了自己身上,阿父不要生气,是静儿讨厌那些在城外的坏人,偷偷溜出去的,阿兄担心我才跟上来,要不是阿兄,静儿就刚才阿兄已经狠狠地将静儿骂了一遍了,阿父还要再接着骂吗?
她为了方便,仓促间只能脱了最外的那层漂亮的汉裾,身上又被蹭出了不少的污渍,连衣裳都勾破了几处,小脸也脏得很,倒是真有几分可怜。
李冠怒气难忍,巡卫发现这处的绳结,一大堆人在这守候了半夜,没想到抓住的却是他的儿女,偏偏缘由又是他放在心尖上的静儿,真让他处置他还真下不了手,可不处置又难以安在场的人的心。
当即就看向了站在静儿身后沉默着的李榭。
静儿一个人怎么能跑出城去,榭儿
他的话还未说出口,在另一处守着的守将就喘着气跑过来,大司马,方才敌营里大火一片,探子来报,说是其粮糙已烧掉了大半
李冠立即就低头去看呆在一边的女儿,瞪大了眼说不出话来,他不是没想过烧粮糙,但一时抽调不出合适的人,而且敌军知道粮糙的珍贵之处,定是会加qiáng防守,想烧也不易。
没想到,静儿胡闹一场,粮糙就被烧了大半。
静好没错过他眼里的那丝震惊,微微提了声量让在场的人都听得见,原来阿兄放火去烧的是粮糙啊,我还说他们怎么那么着急去救火。
全场的目光都转向了站在灯火下,一直沉默着的那个少年,眼里已是都带了佩服。
李榭握紧了手,只抬头看着那个背影,待李冠再开口问时才施礼,儿惶恐,幸得能助父亲一臂之力。
。
女儿突然在府里失踪,把郤夫人也是吓得够呛,静好被送回来后,她更是盯紧了人,严禁府中奴仆再和四姑娘提起战场上的事,直到有好消息才告知了她。
敌军打败而溃逃,昊城都保住了,那阿父和阿兄也该是回来了吧?静好乖巧地跟着郤夫人做绣活,装了几天的初学者之后,最近的已经有模有样了,这战也打了有十来天了,终于要结束了。
可不是。郤夫人也松口气,摸了摸女儿细软的头发,这次还好是烧掉了他们的大半粮糙,那些没东西吃的敌军就去捞野味,也不知是吃到了什么,一个个都浑身无力地,还有好些病着病着就自己死了,不然这场战我们不知还得损耗多少进去。
敌军发病?
静好手一抖,针尖就刺破了食指,鲜红的血珠滚了出来,吓得郤夫人赶紧叫人。
。
虽昊城的战事已了,但战后的事qíng却也不少,等都处理得差不多,已又过去了大半个月,入冬了的天气更是严寒,偏偏前线的战事又还胶着,而且听说对峙的两军也都出现了之前溃败的乌殳联军的病症,倒下的人已不在少数。
李冠父子俩已是忙着不着家,李榭在这次的战役中立了大功,连元怀帝都破例给他封了个从三品左益将军之职,也跟着一起议事。
静好陪着担忧着远在宁城的二子的郤夫人说了一日的话,回到卧房刚进门就被安坐在桌案旁的人吓了一跳,挥退婢女,掩上门才走了过去。
阿兄今日怎会有空回府?
李榭手边放着她绣了大半的一个香囊,手指在桌案上扣了两下,接了她奉上的茶盏才开了口,自然是回来和你算账的。他挑眉看了眼静好,经过几日的厮杀,又得了封赏,之前还显得有些稚气的脸又成熟了不少。
莫非你觉得此事就此揭过了?
他敲了两下桌案,不轻不重,想得美。
今上不是帮阿兄算了这笔账吗?从三品的左益将军,怕是阿父之前要给大哥他们请封的职位,都要比这个低上不少吧?
静好压住心里的那丝疑虑,连语调都是淡淡。
李榭最近chūn风得意,能来找她说话已是挤出的时间,也就没在意到她的语调,那是元家人给的,你没听话的账还没算。
他握了那个香囊扔到她手边,我明日要出发去宁城,大约年前便可回来,回来时将这个绣好给我当赔罪礼。
他起身后又弯腰摸了下静好的头,这次若是再不顾好自己,踏出府门一步,我定会和你好好算账。手下一动,已是将她头上缀着的一朵绢花收到了衣袖中,微微一顿之后难得的放柔了语调,疫病还未好全,千万别食河鲜。
第49章 乱世枭雄(0)
时间一眨,又到了一年年尾的时候,秦格知之前就答应了在跨年时参加一个yy访谈,现场直播,也算是和一众粉丝们一同跨年。
但家里呆久了,他对出门这件事就愈发排斥,除非是两人一起出去游玩,否则轻易是不想踏出房门的,就连下楼倒个垃圾,一般也是掐好了静好还未起chuáng的时候,看见电梯还未到都要转身回家再看一眼人。
只不过这种心qíng,他一向都自己压抑着,丝毫没有斥诸于语言,若不是这一次答应好了不能反悔,又要在录播间里呆大半天,他不会连嘴角的笑都有些寥寥。
静好一路慢条斯理地吃了饭,等着他yù言又止地讲了等会晚上不能和她一起跨年的遗憾,轻描淡写地点了头作为应答,吞下嘴里的最后一口饭站起身拉住有些垂头丧气的秦格知的手,顺便还抽了张纸抹了抹嘴角,带着一条抛物线投向了垃圾篓,回过头对有些呆怔的秦格知笑了下。
走吧。她gān脆就抱住了他的手臂,张开手掌和他十指相扣,对了,忘了告诉你,之前陈可可邀请我一起跨年,我问了知道你早就答应,就也答应了他。
她打量了下秦格知的脸色,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哥哥没有生气吧?
生了气现在也没了。
秦格知握着她的手,叹了口气带人往自己的录音间走,有一个耳麦坏了,我忘了去换,现在只有一个能用。
没关系,静好跟着他走,反正你那条微博一发,也没几个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本来秦格知发的那条微博里,连她的脸都是模糊的,可偏偏后来张驰转发了微博,说什么恭喜两位大神终成眷侣,解楠又点赞了一个猜那个女的是她的评论,真相就此大白于圈内,她和秦格知的微博被又哭又祝福地闹了一个星期。
提起这个,秦格知的脸还是不可抑制地红了下,他轻咳一声转过脸去,低沉又暗哑的声音唔了下,像是放着的钢琴上突然弹奏出一小节悦耳的音符,夹着窗外被微风带来的清香和飞扬的花瓣,分外诱人。
静好捂着耳朵瞪了眼他,等会不准发语气词。
一个字说得比一句话还撩人。
秦格知看了眼她,突然低头在她耳边轻轻地恩了声,撩人的音色充满了磁xing,以后只说给你听。
好听的声音再衬着那张微微dàng开红晕的俊脸。
撩人的程度一千加。
以致于上麦后,主持人让她和听众打招呼,静好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举着耳麦递给她的秦格知愣了下,拿回来自己礼貌地说了句,抱歉,她现在还有些不在状态。
主持人,g大,你们是已经同居了对吗?
现在这个时间点,而且还公用一个麦,帮人接话还接得这么自然毫无疑问就必须是啊!
主持人等了好一会没等到回答,正以为自己不小心涉及了隐私惹得g大不开心时,那边就传来了一道女声,正是花魁的声音,抱歉,他现在也有些不在状态,我们可以先说些别的。
主持人,
两个人轮流不在状态吗?
g大你默认不要默得这么明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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