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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他顺利觉醒,继位登基是完全能服众的。
    没想到凤溯这时候会带回一个先皇血脉。
    姬瑾荣想到那双对他满是敌意的眼睛。
    凤溯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这样做,是将盛白双和廉平他们推到风口làng尖啊!
    而如果那个小孩真的是先皇血脉,那他这个从宗室里跳出来的国君无疑会遭到各方质疑。
    所以,凤溯真的和那个孩子同病相怜想要帮那孩子拿回属于那孩子的一切?
    四年的朝夕相处,抵不过一个同病相怜。
    姬瑾荣坐在胖胖背上,觉得刮耳而过的风有些冰冷。
    也许,凤溯早就厌烦了。
    厌烦了要哄着他的日子。
    厌烦了被人轻视、被人讥笑的日子。
    姬瑾荣想清楚了,心里反而并不难受。
    都是人之常qíng。
    既然凤溯想要,那就给他吧。
    他无法给凤溯他所要的,就让凤溯自己去拿到手。
    就当是凤溯这四年来悉心照顾他的报酬。
    姬瑾荣随着廉平走进盛白双的居处时,神色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
    那稚气犹存的脸庞上竟有着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冷静和镇定。
    姬瑾荣的目光落在凤溯和那先皇血脉身上。
    那先皇血脉仿佛注意到他的视线,手牢牢地攥紧凤溯的衣袍。
    姬瑾荣看在眼里,唇角反而染上了笑意。
    要成为国君,这般怯弱可不行,不知凤溯会怎么把他教好。
    姬瑾荣并不关心皇位由谁去坐,只关心这件事对盛白双的影响。
    盛白双本来就很累了。
    身为女子,却不得不面对各方质疑、扛起大栾朝的国运。
    连被泰家家主指着鼻子骂都不能还回去。
    果然,姬瑾荣看见盛白双眼底满是疲惫和失望。
    盛白双说:阿瑾,过来。
    姬瑾荣朝盛白双走去。
    他感觉凤溯的目光始终追随在自己身上。
    姬瑾荣走到盛白双身边,仰头朝凤溯看去。
    凤溯依然在看着他,没有丝毫闪避,仿佛想要看清他此刻的表qíng。
    姬瑾荣淡淡地笑了起来:阿溯你找到了兄长也不告诉我,害我昨晚妒忌了很久,以为阿溯你随便捡了个小孩就陪着他睡!他语气带着几分调侃,目光却非常平和,如果是皇伯父留下的孩子的话,阿溯你肯定得寸步不离地守着。
    免得被人害了。
    听到姬瑾荣说随便捡来,那男孩脸色白了白。
    他眼底掠过一丝恨意。
    凤溯眼眸幽沉。
    姬瑾荣站在盛白双身边,先皇血脉站在他身边。
    很快地,廉平带着炎红玉进来了,他们走向盛白双那一侧,站到了盛白双和姬瑾荣身后。
    泾渭分明。
    盛白双注视着姬瑾荣。
    姬瑾荣转过头来,与盛白双对视片刻,认真说道:您将我推上这个位置本来就饱受非议,如果能验明这位兄长的身份,您就不用再烦恼了兄长的天赋肯定不会有问题。
    听到姬瑾荣的话,那男孩捏紧的拳头又松开了。
    是啊,他的天赋肯定没问题,到时候这个碍眼的家伙就该滚蛋了。
    这碍眼的家伙拥有的一切,本来就该是他的!
    盛白双深吸一口气。
    她对凤溯真的太失望了。
    她并不是不想承认这先皇血脉的身份,只是凤溯在将人带回来或者说将人带过来前可以先和他们商量一下。
    凤溯直接把人带过来揭开这先皇血脉的身份,无疑是直接将她们都推到了对立面。
    他们要是护着姬瑾荣,这先皇血脉肯定会恨上她们更会恨上姬瑾荣。
    这孩子
    竟这么恨他们吗?
    盛白双说:一切等天赋觉醒以后再说吧。
    即使真的是先皇血脉,如果母族那边有问题,天赋也不一定符合国君的要求。
    更何况还不一定真的是先皇血脉。
    盛白双开了口,事qíng也就定了下来。
    盛白双让凤溯先带那男孩回去,留下姬瑾荣。
    *
    凤溯走后,盛白双让姬瑾荣坐下。
    盛白双说:阿瑾,你好像不难过。
    姬瑾荣说:挺好的,阿溯能找到想要的东西。他本就是这世界的过客,不应该生出占有这种想法。将来他要是找到了魏霆钧,那家伙见他这些年与凤溯这么亲近指不定会怎么生气呢。
    只是他不当国君,有些事做起来可能没那么方便了。
    不过,也许他要亡的,并不是这大栾朝呢?
    他现在连天赋都没觉醒,和魏霆钧的重逢延后一些也是有可能的。
    也许魏霆钧对小小的大栾朝并不感兴趣。
    这个世界最高的位置,应该是封圣吧!
    圣者百年一现。
    也就是说,一百年中只有一个人能够成功封圣。
    而封圣的圣者将会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者,圣者之令天下qiáng者莫不应从。
    说不定魏霆钧的目标是这个!
    等他天赋觉醒、等他不必呆在国君的位置上,会有更多的机会去接触这个时代的一切。
    所以,姬瑾荣不难过。
    伤心和嫉妒这些陌生的qíng绪,他昨天夜里已经领教完了。
    不过如此。
    姬瑾荣目光灼灼:盛姐姐,如果你不用当这个国师,是不是可以回师门!
    盛白双触及姬瑾荣明亮的目光,心脏微微一缩。师门吗?她已经很久没想起过。
    是不能想,也不敢想。
    一想,她就会想起那双曾经那么灼亮的眼睛。
    想起最后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怨与恨。
    想起那最后一句盛白双,你一定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算什么,必须背负着无数人的命运活下去才可怕。
    盛白双叹了一口气。
    过了许久,她才说:是该回去了。她揉了揉姬瑾荣的头发,阿瑾,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去吗?
    姬瑾荣眼睛更亮了:愿意!
    盛白双的先祖可是曾经封圣的人,要是能去盛白双师门瞧瞧,说不定能知道封圣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且,盛白双也很累了。
    光靠她一个人撑着,她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既然凤溯想要,那就让凤溯拿走吧。
    权势与地位,从来都不是盛白双想要的。
    将盛白双留在大栾朝的,只有责任二字。
    姬瑾荣张开手抱了抱盛白双,兴高采烈地说:那我们说好了,等那孩子天赋觉醒了我们就离开。
    盛白双见姬瑾荣兴致勃勃,只静静地听着,没有说什么。
    她总觉得要离开没那么容易。
    就算要离开,也得把所有事安排好。
    凤溯以前得罪的人太多,如果让他接替国师的位置恐怕难以服众。难道要把廉平留下来?
    以廉平的脾气,恐怕不愿意留下辅佐先皇血脉。
    而且凤溯和廉平一向生疏
    姬瑾荣见到盛白双眉间那难掩的愁绪,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知道盛白双肯定不是为自己怎么脱身发愁,而是为凤溯和那小男孩怎么站稳脚跟发愁。
    正是因为知道盛白双的立场会是这样,他才以最快的速度平复好心qíng,提出和盛白双一块离开。
    如果他不服气,想去和先皇血脉抢一抢,盛白双他们肯定会左右为难。
    至于凤溯
    也许也会为难吧。
    毕竟到目前为止,凤溯对他还没有生出杀心。真到了那一步,他和凤溯之间最后一点qíng谊恐怕都要完蛋了。
    姬瑾荣想了想,对盛白双说:我可以搬过来这边吗?
    盛白双一怔。她望着姬瑾荣平静的双眼,想到了这几年来姬瑾荣对凤溯的依赖。她极少与人亲近,连凤溯也不例外,所以面对这件事时只有失望并不怎么愤怒、伤心。可姬瑾荣和凤溯朝夕相处,怎么可能和她一样平静接受?如今凤溯做出这样的事,最难过的恐怕是姬瑾荣才对。
    盛白双自然不忍他日夜与凤溯和那先皇血脉相对。
    她答应了姬瑾荣的要求:我让廉平和你一起去收拾东西。
    姬瑾荣说:不用,我还有些话要和阿溯说。
    盛白双没再多言,让姬瑾荣自己回了住处。
    姬瑾荣回到房间时,见到凤溯在那里坐着,就像这几年来无数次坐在他房内一样。
    姬瑾荣愣了愣,喊:阿溯。
    凤溯听到姬瑾荣的声音,浑身一颤。
    他抬起头看着姬瑾荣,如玉般的面容平静而莫测。
    姬瑾荣说:拍卖行,给你。
    凤溯怔住。
    姬瑾荣说:北斗,也给你。
    凤溯站了起来,看着姬瑾荣冷静的脸庞。
    明明还不到十岁,却有着难言的沉着。
    凤溯柔声说:阿瑾,你在生我的气?
    姬瑾荣说:没有。他走上前,和从前一样轻轻环抱凤溯的脖子。最后一次了,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他们不可能再这么亲近。就算是为了这几年凤溯对他的好,他也不会去生凤溯的气就算一时之间会难过、会不舍,迟早也会放下的。姬瑾荣很快松开了手,你想要,都给你,它们是你一手建起来的。
    凤溯死死盯着姬瑾荣。
    姬瑾荣想叮嘱凤溯把它们都拿在自己手里,可想想凤溯的手段又放下心来。就算那先皇血脉不是真心对待凤溯,凤溯也不可能会吃亏更何况那孩子看起来那么依赖凤溯。
    至于往后他们会如何,已经不是他能管的了。
    姬瑾荣说:我等会儿收拾一下,搬去盛姐姐那边住。你他顿了顿,还是说了出口,一定要开开心心的,别什么事都憋在心里。
    凤溯握紧拳头,依然想从姬瑾荣脸上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阿瑾,你果然在生我的气。
    姬瑾荣目光平和,丝毫没有避开凤溯灼人的视线:没有。
    他抓住凤溯的手掌将它摊开,将拍卖行的印玺和北斗的令牌放了进去。
    给你。
    说完姬瑾荣叫上胖胖,开始收拾行李。
    凤溯在一边看着。
    姬瑾荣要带走的东西不多,很快收拾完了。领着胖胖经过凤溯身边时,姬瑾荣顿步,对凤溯说:再见。
    凤溯没有和他说话。
    姬瑾荣走了。
    等姬瑾荣的身影消失,凤溯狠狠地将手中的印玺和令牌扔向地面。
    手背青筋bào现。
    姬瑾荣说,给你。
    他一直以来费尽心思抓到手里的,姬瑾荣却大大方方地说给你。
    他不信这国君之位,姬瑾荣一点都不想争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凤美人:想拿回国君之位吗?来求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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