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沿海地带某个码头,血莲教少主从船上下来,教众们恭敬对他行礼,口呼:“恭迎少主。”
少主一直待在大船上,等到今天手下人终于打下安全的地盘,他才屈尊发出命令,让大船靠岸。
也许是生于南洋,生母也是南洋当地富豪之女,少主的身体很适应当地的气候与环境,一看就是复兴血莲教的好苗子。这让血莲教弟子们欣喜若狂,《血莲转合秘法》乃是血莲教无上功法,唯有教主这一脉才能修炼。可惜,秘法他们当时没能带走,为了让少主修炼最正统的血莲教秘法,血莲教长老潜回中原大陆鬼陀山。中原武林早就将血莲教遗忘,这让长老顺利带回秘法。少主修炼二十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秘法练到第七重,要知道先教主在少主这个岁数时,也只是练到第五重而已。
但南洋实在太贫瘠了,各种练武资源匮乏,有的能通过海运从中原那里高价获得,但有的资源是怎么也不够的——那就是大量练武之人的功力。也许是地域环境限制,南洋诸岛的原住民经络狭窄身体资质不适合练武,大部分人都在锤炼肉身,以求获取更大的力量,他们以行船捕鱼为生,力量才是他们最注重的。
而他们血莲教教众修炼的功法,核心都是攫取他人功力壮大己身,教主一脉修炼的《血莲转合秘法》对功力的需求更是苛刻,需得是上乘功法修炼出来的功力才足够精纯,大有裨益。
中原武林有数之不尽的练武之人,是血莲教最大的宝库。
为了复仇,为了收割,他们总要回来的。
少主踩着奴隶的背下台阶,站在码头向内地眺望,目光好似穿过一座座城与山,还有连片的茂林。
“少主,俘虏都收拾好了,您随时都可以去吸功。”旁边一个年老的长老,这人正是右护法,发须皆白,脸庞却少有皱纹,完全看不出已然是八十多岁的人了。说到吸功二字时,他的瞳孔微微紧缩,可见这个词对他来说也颇具吸引力。
少主心中暗道一声“老怪物”,面上却淡淡点头,有些挑剔地说:“我不想要老的。”
“遵从您的命令,绑来的都是江湖上年轻的侠客。如今猎手也都放出去了,想来不久之后就能带回来更多所谓正道弟子,到时候挑好的给您吸功,次些的再拿来做死士或是傀儡,您且等着吧,报仇之日指日可待,中原武林颠覆之日近在眼前!”
见少主满意点头,右护法又笑道:“少主,已然确定圣女就在湖山城。”
“真是命中注定,逃也逃不开。”这话本身带着颓唐认命的色彩,却被他说出几分幸灾乐祸,可见这话不是说他自己,而是说给别人听的。
“可见这注定是少主的姻缘,天佑我血莲教呢。不过她深居简出从不出门,要想请圣女回来,怕是得出动红莲堂的人手。”
少主却立刻沉下脸,眼神饱含戾气。
长老显然已经对少主的脾气很习惯了,见状眉毛都没动一下,恭敬笑容不变:“少主,接下来该如何行动,还请您给出指示。”
“照原计划就是了。”少主嘲讽道,“计划你不是早就拟定好了么。”
“少主,属下也是为了您好,您也知道的,那是祖上就传下来的规矩,到教主那一脉时险些断了传承,好在硬撑了过来,到您这一代正是拨乱反正的时候了。”
少主冷笑:“我还不信了,没有圣女我们血莲教还能断绝传承了!我的能力比上我父亲强多了,可见圣女一说毫无道理。”
长老变了脸色,视线往左右歇斜去,见其他教众都在百步之外各司其职,微微松了一口气,他轻声劝:“少主还请慎言,有些话是不能在外头说的。”
“跟我回来的都是值得信任的,难道还有人敢背叛我?”
“少主,我们自然都是忠心于您的,可秘密之所以为秘密,自然有其存在的道理。”他压低声音,“您只需想,若是圣女果真无用,为何教主这些年病中也要瞒过其他人,偷偷派人来中原大陆刺杀圣女?若不是中原大陆这边的门派查我们,我们还被蒙在鼓里。教主那一代只剩下他与圣女,您这一代只有您一人,圣女所生孩子又是男孩,眼看着您这一代已然……您要是再不上心,血脉越来越淡,可能再下一代就没有人能够修炼血莲教传世秘法了。您再是不信,也得先将圣女接回来,好过日后需要时却无从下手,心生烦忧。”
年轻的少主甩袖离去,走了十来步才说:“那你就去办吧!”
长老对着少主的背影行礼:“属下遵命。”
这会儿正是武林大会集结之时,每年这个时候江湖上都十分热闹,大门派小门派各地散人,都在往秦雅山方向赶,武林中人毫无所觉,这就给血莲教下手的可乘之机。
丹阳派原先派人来跟瑞和商量要不要结伴一起去,被瑞和婉拒了。刚送走丹阳派的弟子,又有守门弟子来报,说是有一位姓陆的姑娘前来拜见。
“请她进来。”
来人是陆曼,陆曼是与友人结伴游历,路过湖山城故而前来拜访。
这几年,陆曼常在江湖上闯荡,有时候路过湖山城时就会进来坐一坐。当年的不服输地抬着下巴,说要做女侠的姑娘已经成为真正的侠女了,行走间英姿飒爽,高高的马尾一甩一甩的,看着就活力四射,青春洋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