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李氏已经死了,面前的女人就是假扮的,那么他就是被人陷害,县令狱卒等人的事情就连谈都不必谈了。
“她就是李氏元娘!”瑞和肯定地点头,“一样的,就是她!给我的感觉就是她!”
“荒谬!”袁朗呵斥,“周耀祖,认人怎么能凭感觉?这里是大理寺,圣人着让三司会审,为的就是将事情查得明明白白,以正律法公正!你虽只是一个厨子,但身为大齐百姓,理应为圣人分忧,请你过来,便是让你说实话,说真话。”
在场的都不是朝廷大员,一个个都是老狐狸,他也不搞那套用言语威胁那一套,当别人听不出来似的!他相信只要他开口,让周耀祖知道他就坐在这里看着,就能够震慑对方,让对方三思而后行。只要周耀祖不晕了头,就知道该擦亮眼睛,不要胡言乱语,除非——
“大人,小民就是说实话,我与亡妻李氏夫妻十八载,如何能认不出来她?除了已经故去的老岳父,小民敢保证,对李氏最熟悉的人就是小民了。她就是李氏!”瑞和不改口风。
袁朗的心往下坠,这就是最坏的情况,明明李氏是在周耀祖面前“被砍头”的,周耀祖明知李氏已死,现在还这么说话只能是被收买了!
第777章 赘婿
袁朗不敢相信,他竟然被反将一军,他将周耀祖当做杀手锏,没想到这把刀竟然反手朝自己刺过来!竟然是哪里出现问题的?在李氏失踪当天,他就派人盯住了周耀祖,之后更是将人扣起来,派人看守,确定政敌根本不知道周耀祖的存在,也没有跟周耀祖接触过。
在他眼皮子底下,周耀祖竟然背叛他。
袁朗的脸色没什么变化,眼神却已经变得深沉晦暗。
瑞和才不管袁朗的心情,他还拿出证据,说出两个只有丈夫才知道的李氏身上的痣的位置。原身与李氏亲近次数极少,可那仅有的几次足够让原身记住几处独特的痣。一个在后腰,一个在左边胸口。除了丈夫,谁能知道一个女人身上可能连自己都看不到的痣呢?
随着瑞和这话一出,李元娘瞳孔微缩,袁朗捏紧了拳头。
对李氏来说,周耀祖根本配不上她,曾经委身与他,那是她人生中最不堪的经历。现在听周耀祖这么说,她下意识地就觉得恶心,厌恶。
袁朗的心情比李氏更差,如果不是身处大理寺,又面临着这种严肃的大事,他真恨不得挖了周耀祖的眼睛!李氏身上这两处的确有痣,他还多次品尝过,是床笫情趣,有一回李氏还在胸前那痣上画了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花,格外撩人。他介意过李氏另嫁他人一事,也在李氏的殷勤下解开芥蒂,可直到此时,听着另一个男人说着李氏的私隐,自己的女人曾经跟别的男人耳鬓厮磨过的事实赤裸裸地在他面前掀开,他心中实在难堪,也升起对李氏的嫌恶。他甚至十分后悔!竟然为了这么一个女人,让自己陷入今日这般境地。
就像妻子说的,他真是昏了头了!
昏了头的袁朗却买不到后悔药来吃。
李氏被特地请来的女大夫带进去检查身体,确定了身上的痣完全不差。又有丈夫周耀祖指天戳地发誓这就是自己妻子,老家邰单请来的几个族人也说那是李氏,那么李氏的身份就可以确定了。
这一面定下来,就可以继续往下审了。
本该因为毒杀亲夫被判处斩首的李氏是怎么逃脱死刑的,还成了袁朗儿子的父母,好吃包住地被安置在宅子里快十年呢?根据伺候李氏的婢女所说,袁老爷跟成乳娘是那种关系。
那种关系是哪种呢?男女之间那种关系。婢女瑟瑟发抖,说完后趴在地上不敢抬头。本该被砍头的李氏是袁朗的外室,袁朗怎么敢说李氏逃脱死刑跟他无关?
三司负责人彼此对了个眼神,刑部尚书宣布将袁朗拘留收监,彻查李氏脱逃死刑一案。当年邰单的县令与同期的狱卒都死了,但只要找准调查方向就能继续查,现在袁朗嫌疑重大,必定要从他身上下手。
瑞和等证人在供词上画押签字,然后就被送走了,后续的案子跟他们无关。
这桩三司同查的案子,就在这个平淡普通的早晨打开了局面。
“耀祖啊,你怎么也在京城呐?”李氏族长拉着瑞和问,“我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感觉到李氏族长的手在颤抖,瑞和反握住对方:“没事的,那是大人物在打架,不关我们的事情。”
“那个、那个人真的是元娘?我觉得——”李氏族长并其他四个人被人带到京城来,一路上战战兢兢。虽说带他们来的话说,只是让他们认认人,但明里暗地总在警告他们,让他们最好说一个肯定的答案,否则“呵呵”。那句冷笑,实在摄人心魄,李氏族人并其他族人真是害怕啊!迢迢千里来到这里啊,没有人有心情欣赏国都的盛景,直到刚才见到李元娘,他们才觉得心头的石头终于落到实处。
那位夫人的确跟元娘相似,可元娘就是个普通妇人,如何跟眼前穿金戴银高贵又冷淡的夫人相比呢?只是想起带他们来的人那些警告,他们还是硬着头皮说那就是李氏元娘。可夭寿哦!李君年怎么变成大官的儿子了,还站出来说那不是他的养母。
君年不是元娘亲生的吗?怎么就变成养母了?
看着与以前相比变化极大的李君年,李氏族长等人着实觉得惊慌。坐在君年身边的大官说:“我的孩子以前寄养在李家,与李氏以母子相称,李氏当年的确做错事,但在照顾我儿子的事情上,她毫无亏欠,当年李氏的尸骨还是我儿子收敛的。这些年我儿子还时常怀念在邰单的日子,他不可能记不住养母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