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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迦南一手指着自己眼尾的那颗血痣, 那血痣不同以往, 里头隐隐有红光流动,仿若有了生命一般。食指指着自己的眼尾,迦南的妖娆的脸上忽而露出了一抹凄绝的笑意, 喃喃道:是啊,我都记起来了。当初我将所有的记忆都封印在这颗血痣中,不成想,还是躲不过
    又直视净思的双眼,迦南的眉宇间隐隐透出一抹疲惫,接着道:一百世了,我也累了。你我之间生生世世的纠葛,委实让人肝肠寸断。当年我们便说好,各自相忘,永不相见。我遵循约定,前尘尽忘,你为何还要前来地府乱我心神?
    墨宁这才明白,原来净思之前度化的九十九只厉鬼,每一只都是迦南的前世。说是前世,也不太妥当,准确地说,应当是迦南的灵魂碎片。迦南与净思,互相爱慕了整整九十九世,只可惜迦南与净思,真真儿是没有长相厮守的缘分,因而二人一世又一世的错过,一世又一世的悲剧。直到第九十九世,二人的身份颇是不凡,修为也不错,只可惜还是不得善终。阖眼前,二人忽而想起了每一世的悲剧,许是累了,又许是不再甘心被命运愚弄,二人便各自商量好,若是再有下辈子,那便不要再相见了,亦不再记起往事,自此相忘于江湖,永世不得相见。
    生生世世不可断绝地遗憾,终是让迦南与净思心生疲倦,他们之间爱得太苦,奈何世上之事,素来都是相爱容易相守难。更何况,他们都是聪明人,早已猜到了自己怕是遭受了天谴,因此要受这永世刮骨剜心之苦。
    自此,迦南与净思,一个永堕忘川,将九十九世中所有的爱恨qíng仇封于眼尾的血痣之中,前尘尽忘;一个落发成佛,断尽qíng丝。若不是净思突然来了忘川,想必这一世,他们或许能平平淡淡的活到各自消亡的那天。
    只可惜,大抵是造化弄人,二人即便狠心地选择了放手,却依旧躲不过那双名为命运的翻云覆雨手。
    净思到底忘不了迦南,亦舍不得忘记迦南。
    这一世,许是前面九十九世的执念太重,净思即便皈依佛门,心中也无一日忘记过迦南。倒也不知为何,就算是这样,天道还是让他这个六根不净的和尚修成了正果,身登佛位。
    净思自然知晓迦南身在何处,却克制住了自己,不敢再出现迦南面前,生怕再害了迦南的xing命。看着迦南随心所yù地在地府中晃dàng,日子过得悠哉悠哉,净思原本以为,二人就这样天各一方的安稳度过这一世,便是难得的福分了。
    奈何,苍天从来不曾遂过他的意。
    修炼无岁月,便是净思都不知自己这一世活了多久,只是暗中看着迦南每日胡闹玩耍,净思便觉得自己的心里是前面九十九世不曾有过的安宁。只是,此后的发展,即便净思恨极了天意二字,却也不得不再次叹上一句,天意弄人。
    净思演算天机时,无意算出了迦南这一世的宿命鬼王迦南,百世厉鬼,封印既破,灰飞烟灭。
    什么叫做灰飞烟灭呢?便是灵魂彻底消散,连一颗尘埃都不曾留下。
    净思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如同泡在苦汁中一般,从嘴到心都是苦的。未曾料到,那该死的命运,将他们bī到了如今的地步,竟是还不打算放过他们。
    可是恨,又有什么用呢?净思心里明白得很,他与迦南终究躲不过命运的作弄。如今这是他们二人的第一百世,想来也是二人命运的终结。天机之所以显示出如此结局,无非是告诉他,他与迦南,只能活下一个罢了。
    净思当然想让迦南活下来。
    只是若是想要迦南活下去,那就得用自己的命来换。净思自然是不怕死的,他已经死过九十九回,每回的死法还各不相同,死亡于他,还真是死得很熟练了。净思愁得是另一回事,即便他想救迦南,奈何命运怎是能轻易改动的?就算净思如今法力大成,要以自己的xing命换回迦南的必死之局,也还差得远。
    净思是个很能想办法的人。他并未泄气,苦思冥想之下,终于让他想出来了一个绝招。那就是度化迦南当初所留下的怨念碎片,以消除迦南浑身的戾气,又为自己添上一份功德,此消彼长,迦南怨气渐消,自己修为则更进一步,最终度化迦南,以命换命,为她博得一线生机,未尝不是迦南的一条生路。
    因此,才有了净思这忘川之行。
    只可惜,净思高估了自己。即便念了无数年的经,参了无数年的佛,对于迦南,净思还是半点抵抗力都不曾有。迦南喜,净思乐,迦南怒,净思愁,迦南悲,净思痛。
    到了最终动手之日,饶是净思做足了心理准备,看到迦南那般伤心绝望得样子,还是忍不住心软。见迦南哭的悲痛yù绝,一张妖娆妩媚的芙蓉面上泪珠滚滚,净思的心瞬间便揪成一团,眼中是真切的痛楚,颤声道:迦南,你莫哭,莫哭。
    迦南却更是悲痛,一双被泪水洗过的桃花眼恨恨的瞪着净思,怒道:我就是要哭,怎么了?净思大师,你都要取我的命了,还不许我哭上一哭,是何道理?
    净思更是无奈,再次叹道:若不是事态紧急,贫僧又何曾愿意动你一根指头呢?迦南,你且信我,我不会害你。
    话音刚落,净思忽而感觉怀中一暖,低头一看,身前已经伏了个娇娇软软的身子,净思还未反应过来,手已经比脑子更快的环住了迦南的腰。
    脸上又是一暖,净思无奈地垂眼,就看到迦南眉眼弯弯的望着自己,星眸中满是缠绵悱恻的qíng意,如同丝网一般,细细密密的将自己的心缠了个严严实实。净思心下一叹,只觉得自己再也放不开手去,下意识地扣紧了迦南的腰。
    偏生迦南还毫无所觉,伸手细细地将净思的眉眼摸了个遍,口中还笑道:你这回当个劳什子和尚作甚?我就不信,你的六根可清净了?
    一边说,迦南的右手一边灵巧的探进了净思的衣襟,净思身子一颤,正yù开口,却不妨迦南忽而踮脚堵住了自己的唇。净思的脑中当即便是嗡的一声响,温香软玉在怀,又是自己爱极了的女子,即便是佛,亦是把持不住。
    二人都不是扭捏的人,前头九十九世中,亦是有成为夫妻的时日,周公之礼于他们而言,不过是感qíng上的水到渠成,并不陌生。被迦南这么一搅和,净思瞬间便将什么清规戒律啊扔到了一边,很是折腾了迦南好些回。
    迦南伏在净思怀中,一头黑亮的qíng丝凌乱的散落在净思心口处,又用手撑着净思的胸膛,迦南抬头望向净思,一见净思的光脑门便又是一笑,眼中媚意惑人,声音甜腻的问道:哎呀,这可怎生是好?大师如今佛门清规戒律以破,要如何自处呢?
    净思的眼眸一深,伸手在那柔软处轻轻一揉,迦南的本就波光粼粼的眼中更添三分水色,不由嗔了净思一眼。净思却是一笑,俯身衔了迦南水润润的红唇,一边品尝一边笑道:那贫僧便厚颜自荐枕席,做鬼王的入幕之宾,如何?
    迦南更是乐不可支,由着净思放肆了一回。平复了身体的余韵后,迦南一手扣住净思的手,将自己莹白修长的手指扣进净思的手指中,这才懒懒道:我不知你因何想要度我,只是净思,上辈子我们曾经有过约定,永不相见。你素来是守信之人,让你背弃对我的诺言,还想对我动手,将我度化,只怕是我这一世,劫数难逃,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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