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宁也笑,抬手拍了拍萧芙的头,轻声道:睡吧,好好休息,这句身体现在还比较虚弱,好好养养。
不知为何,听着墨宁这番话,萧芙颇觉安心,闭眼就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一觉睡到第二天了。萧芙只觉得神清气慡,屋里侍女见萧芙醒来,一边伺候她梳洗,一边欢天喜地的禀报张氏去了。
不多时,萧芙的旁边又呜啦啦的围了一圈人。国公夫人赵氏双手合十将满天的神佛都谢了个遍,这才抱着萧芙心肝儿ròu的一通喊,眼瞅着又要落泪了,萧芙赶紧撒娇:祖母~宓儿醒来了,您可千万别再伤心了,哪能让祖母为了我这个小辈伤神呢!宓儿就盼着病早点好,去给祖母请安,好生孝顺祖母一番呢!
赵氏被萧芙这么一哄,立马眉开眼笑,抱着萧芙就不撒手,颇叫身后的张氏吃了口醋,恨不得将婆母推开自己把闺女儿抱怀里。
萧芙则暗自吐口气,艾玛总算搞定了老太太,别让她再掉水漫金山了!又不着痕迹的转了转眼珠,对着一旁看戏看的津津有味的墨宁投去两个大白眼。
今日正值沐休,国公爷几人也闲着在家,眼见着自家夫人都往呼啦啦的往停曦阁而去,祖孙三代互相看了看,也整理了一番衣袍去看家里的宝贝蛋去了。
祖孙三代十三人往停曦阁一站,萧芙登时就有点眼晕,这一堆人眉眼五官间总有几分相似,如今齐刷刷的往这儿一站,颇具震慑xing的效果。
好在萧芙记忆力绝佳,昨天晕乎乎的都能认了人。现在神采奕奕,脑子比昨天更管用,笑意盈盈的对着大家打招呼:祖父,爹爹,二叔,三叔,几位哥哥们,请恕宓儿身子不适,不能下chuáng给你们请安。
请什么安哪?也就是那些酸丁腐儒穷讲究!萧国公大手一挥,望向萧芙的眼中满是疼爱:宓儿你好好养病就是,咱们家不兴文官的那套规矩!你把身子养好了,祖父就高兴了!这才是最大的孝顺呢!
萧国公这话得到了全家人的一致赞扬,纷纷点头开解萧芙,只把萧芙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好在她从小到大被各种无关紧要又长了吧唧的会议荼毒的不轻,这会儿还有jīng力一心二用,将萧家所有人再次认了个全。
萧国公和夫人赵氏自是不必多提,反正年岁最大的便是他们俩。萧宓的父亲萧镇,二叔萧铭,和三叔萧钧也不难认。令人略觉头疼的是那九个哥哥,年岁相仿相貌相似,乍一看简直能让人犯眼盲。
如今萧芙jīng神大好,立马将他们九个分了个清楚。
九人排行承字辈,分别再以平、安、永、宁、温、良、恭、俭、让为名,其中萧承平、萧承安和萧承恭乃是萧宓的嫡亲哥哥。萧承永、萧承温和萧承良是二房所出。剩下的萧承宁,萧承恭和萧承让则是三房所出。
九人皆已娶妻生子,萧府的第四代也有两位数之多。想到这一大家子的人,饶是萧芙心思缜密手段玲珑,都不由感到几分头疼。
墨宁则是看戏看的热闹,对着萧芙投去了一个幸灾乐祸的微笑,把萧芙气的直接埋在赵氏怀里不说话,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众人还以为萧芙在撒娇,好生的打趣她一番,屋内一时间笑声不断。
直到门房那边来传信的丫鬟来了,才让这一屋子满当当的人走了大半。
禀国公爷,长宁侯世子递了帖子前来求见。
萧国公一捋胡子,眼带深意的对着自己的宝贝孙女看了看,一拍大孙子的后背,大嗓门就嚷了起来:既是沈琛来了,平儿你去好好招待他一番。另外,其他的小兔崽子们,别都杵在这里!要是打扰了宓儿休息,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们!
小兔崽子们无奈,默默在心里腹诽:知道啦,重女轻男的老兔子。
墨宁倒是感到几分奇怪,若是自己没记错的话,前世这个时候,沈琛貌似没来萧国公府拜访呀?如今这是哪里出了错,又来了这么一出?
心下疑惑,墨宁也就把萧芙扔到了一边,跟着萧承平就来到了客厅。
沈琛一身月白色的长袍,正端坐在椅子上喝茶。见萧承平前来,沈琛随意地将茶杯一放,姿态却说不出的赏心悦目。而后起身,对着已经到了自己身前的萧承平微微一笑:子瞻兄,叨扰了。
饶是萧承平见了沈琛无数次,却还是觉得,自己家这不算破旧的屋子,在沈琛这么一笑之下,竟是生出了蓬荜生辉之感。
沈琛正yù开口,瞳孔却猛然一缩,望着萧承平身后的墨宁,惊声传音道:墨宁?
墨宁无语,怎么哪儿都有他呢?再三打量曦华一番,墨宁微微点头,嗯,很好,这回穿的皮囊挺jīng致,好歹没有再变成一条狗了。
看懂了墨宁眼神的曦华:完蛋了,一世英名尽毁,求问还要怎么追媳妇儿?
作者有话要说: 祝小天使们月饼节快乐~这是答应了少姬小可爱的前世番外么么啾~
太后娘娘,萧国公府到了。
宫女玉妍的声音唤回了萧芙发散的思绪,微微闭了闭眼,萧芙缓缓起身,搭着宫女的手下了金撵。
国公府众人早已开了正门肃立在前,显然是等了不少工夫。见萧芙下撵,现任萧国公萧承平连忙领着全府上下呼啦啦的跪了下去,口中齐道:太后金安!
萧芙的眼里泛起了些微波澜,又很快消失不见,连声叫起,脚步不停地往府内走去,一边走,一边埋怨萧承平:大哥作何如此生分?我听得母亲病重的消息才费了好些法子赶过来,你们作何如此兴师动众的?
萧承平听萧芙提起张氏的病,亦是忧愁万分,长长的叹了口气。萧芙心中伤感,想起过往张氏对自己的种种爱护,眼眶立即就泛了红。
待到入了张氏所居的荣喜堂,见张氏病恹恹的躺在chuáng上,屋内一股浓烈的药味久久不散,见到萧芙的身影,张氏已经浑浊的双眼中露出几分喜色,口中喃喃道:宓儿,是我的宓儿回来了吗?
萧芙眼睛一酸,险些落下泪来,连忙上前紧紧握了张氏的手,娘,是我。不孝女宓儿回来了。
张氏低泣了半晌,好容易平复了qíng绪,眼神复杂的望了萧芙一眼,又转头对着萧承平等人吩咐:平儿,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要对宓儿说。
萧芙心有所感,也将贴身宫女都打发了出去。一时间,屋内只剩张氏与萧芙母女二人。
沉默了片刻,张氏忽而开口:你可知,我的宓儿怎么样了?
萧芙心下一惊,不知如何作答,正yù开口敷衍过去,却听得张氏再次张了嘴:你不必扯谎来诓我,我都是要入土的人了,唯有这一件事放不下,还请你发发善心,告诉我实qíng吧!
萧芙抿了抿嘴,艰涩的开口回道:我亦不知。
竟是承认了。
张氏忽然泪如雨下,qiáng忍着不发出哭嚎,以免惊了外头伺候的人,抽泣道:当年你一意孤行要进宫,我便察觉出几分不妥,后来你在宫中的种种行径,我才确定你你并不是我的女儿。仔细想想,从宓儿十五岁那年落水后,你就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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