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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过了?谭正大感不解道。
    于理来说,大人无错,秉公处理,不畏权贵,但于情来说,大人过于苛刻了些。得知人犯身上立即抓捕本是应该,但公主府毕竟不是寻常百姓家,大人大可先与公主府詹事交涉,也好保全公主颜面。
    可谭正有些哑言。
    下官知道,大人是担心公主藏匿罪仆,致使其犯逃窜,此冤难申。可大人没想到襄仪公主并没想过包庇罪仆,反而坦坦荡荡。
    听了白师爷这一番解释,谭正不禁有愧,是我唐突了,该向公主赔罪才对。
    白师爷又道,暂且不用,对襄仪公主,大人还是远着些为好。
    这又何解?谭正又问道。
    这次的案子,大人虽未得罪公主,却得罪了圣上,圣上宠爱襄仪公主,必定能为公主找回场子或弥补一二,大人最好有点心理准备,这几日怕是要挨训斥了。白师爷话中带着笑意,却无一丝担忧。
    皇上会训斥谭大人,但却不会严责,不仅是因为谭正有能力秉公无私,更是为了爱女襄仪公主,若是罚重了难堵天下悠悠众口,让人怀疑是襄仪公主借圣上之手打击报复忠良。
    白师爷没说出来的是,至于大人,只要继续保持这个作风就好了,不畏权贵,明察秋毫,受百姓爱戴。
    当今非暴戾之君,这样的好官也能立于京城这是非之地。
    不畏权贵的前提是远离权贵,而襄仪公主便是这京城除了天子之外最不能惹的权贵,表面上看是襄仪公主通情达理,但实则该说公主聪明,万事不沾手,更不会亲自出手对付身为京兆府尹的谭正。
    这位公主,大人还是远一些为好。
    就像白师爷对谭正所说的,没两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京兆府尹谭正因为御前失仪被罚了一年俸禄,没收了银鱼袋,这罪名不大不小,同样让谭正丢了一次脸。
    处罚过谭正后,皇帝心情明显好了很多,正巧锦荣入宫,皇帝拉着她就说了今日的事,
    锦荣不禁失笑,父皇何必为儿臣如此费心。还特地找了几个内侍盯着谭正,见他腰带微微歪了一下就借此大为斥责。
    父皇是心疼我皇儿啊。皇帝目光慈爱地看着锦荣道,锦荣这次是受委屈了。
    也没什么委屈的,说到底儿臣也有管束不力之罪。锦荣笑道。
    这哪里是你的错了,公主府上下那么多人,底下一个不起眼的的家仆犯了错,我看谁敢追究到你身上。皇帝龙目一竖,胡子都抖了一抖。
    谢父皇怜惜儿臣。锦荣笑语晏晏道。
    找回场子了,接着就是补偿了,皇帝下旨,又赐了金银珠宝,更引人注目的是将襄仪公主的封邑增加了五百亩。
    这就让人不禁傻眼了,襄仪公主的家仆是因为强买田地惹事,皇帝就干脆给公主赐下了大片土地,摆明了以后谁还敢以这个名目攻讦襄仪公主。
    或许只有锦荣看的最清楚,她正大光明地交出犯罪奴仆,做的是坦坦荡荡,发卖罪仆家眷也只是处置她公主府的人,别人也无话可说。
    要的就是名正言顺,不让其他人有钻空子的地方。
    她做的最对的是没有插手朝廷司法,那犯事的家仆虽是她公主府的人,但先是皇帝的子民。其次是没有对谭正出手,虽然表面上她委屈了,但却是严守公主的本分。
    一个公主,她可以寻欢作乐,可以骄奢成性,甚至可以欺压皇亲贵族,但绝不能做的是插手朝廷政务,胆敢对朝廷命官下手。
    丢了面子,皇帝自然会愿意帮你找回来甚至加倍补偿,但越了界,这份宠爱也就淡了,就好比最近浮躁的几个皇子吧,指使着外家做事,连锦荣都看得出来,更不用说并不糊涂的帝王了。
    连锦荣一个这么受宠的公主都知道守本份,也不怪皇帝对其他皇子失望,更加宠爱锦荣了。
    方锦荣叹道,她这位父皇可是个聪明人,而且也懂得糊涂,但别人真把他当了糊涂可就不成了。
    果然,还是当公主舒坦些。
    第9章 金枝玉叶篇
    就这样顺风顺水过了好几年的锦荣差点忘记了原故事,直到听皇帝说开恩科取士,锦荣才想起来。
    这年锦荣已经二九年华了,也算大龄姑娘了,皇帝忍不住想起为锦荣娶,不,是纳驸马的事情。
    京城的勋贵子弟不是他们不想被襄仪公主管的,就是锦荣看不上眼的,她一个人在她的公主府和宫里两边住得也挺自在的,也无所谓嫁人的事。
    听了锦荣的想法,皇帝不禁摇摇头,笑道:锦荣啊,你也稍稍收敛点吧,再说了,姑娘家总是要嫁人的,不过是一个驸马,你若不喜欢,再换一个便是了。
    再换一个便是了,说的多豪气,锦荣不可置否,那些个勋贵子弟的,都是些绣花枕头,但青年才俊什么的锦荣又没打算祸害。
    毕竟驸马担的是闲职,至于皇帝说的稍稍收敛估计说的就是她又收了几个漂亮的美少年的事,公主养面首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不过被皇帝催婚什么的锦荣也是感觉醉醉的。
    想摆脱被皇帝催婚的锦荣就立刻想到了邱晟,想改变书中公主的命运再简单不过,但是锦荣更喜欢把废物最大化利用一下。
    春闱之年,京城也忽然热闹了起来,从各地奔赴至京城的举子们给京城平添了另一番景象,毕竟不是年年有。
    古语云,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多少寒门子弟盼着这一日能鱼跃龙门,从此光宗耀祖。
    一普通客栈里,身着白袍的年轻书生敲了敲门,对里面的人道,
    邱晟,张公子在清渊楼设宴,你要不要一起去啊?
    房内,坐在桌前手握书卷的邱晟皱了皱眉,继而温声回道:不了,赵兄,我还有很多书要看呢。
    那好吧,我就不打扰你了。那赵姓书生也不过是念在这几天相交的情谊,而且邱晟留给他的印象不错才过来问一声罢了。
    听着渐渐远去的下楼脚步声,邱晟心底一叹,他倒不是不愿去,这种以文会友的宴会便于结交一些好人脉,甚至认识大人物,只是邱晟囊中羞涩,也仅够付这几日的房钱,借故推脱,也是不想丢脸于人前罢了。
    邱晟又握紧了书卷,以他的才华,却不仅限于此,也不限于以前生活的那个小山村。
    半夜时分,友人喝得醉醺醺地归来,还敲了邱晟的门,邱晟,你绝不会想到今天的文会上还有谁来了?
    邱晟接住几欲跌倒的友人,掩去了眼底的一抹嫌恶,将他扶到桌边,倒了一杯清水给他。
    喝了水后,赵明脑子也清醒了一点,但还是略带醉意,半是艳羡半是嫉妒地道,沈沈大学士居然出现在了张公子的宴会上。
    沈大学士?邱晟也是一惊,是国子监祭酒的沈大学士?以前当过几任主考官,与今年的春闱主考官相熟,更是有名的文官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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