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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阮惜霜对她无缘无故的恨意更是让凤白月不能理解,她自问从未做过对不起阮惜霜的事情。然而阮惜霜后来看她的眼神十分可怖,就如同她曾经对阮惜霜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使得对方非要折辱她至死。
    甚至她的父亲、她青梅竹马的殷楚都将她当做了对付殷烈的棋子。
    倘若能够重活一次,她不想被人蒙在鼓里,想活个清楚、问个明白。阮惜霜想要天下,却不该拿她做筏子,父亲以及殷楚想要帮阮惜霜,也不该如此欺骗她。
    白月再次醒来时已不知过了多久,她指尖刚轻微动了动就被人握住了。握住她指尖的那只手冰凉入骨,使得白月下意识颤了颤想要收回手。那只手却是一僵,转而握得更紧了。
    她略微睁开眼睛,便见到视野上方的金丝钩织帷幔,鼻息间依旧充斥着淡淡的香气。依照原主的记忆,这分明是殷烈处理政务与休憩的紫宸殿。白月来的时机有些不凑巧,她此时已经被阮惜霜算计着进了宫,被殷烈用全家以及殷楚的性命威胁着强逼她活下去。
    原主在殷烈的逼迫下吐出一口血来,继而就昏迷了过去,醒来就变成了白月。
    其实原主并不愿意进宫再和殷烈产生什么纠葛,凤白月对于殷烈的感觉十分复杂,在她心目中,上辈子殷烈几乎是为了她而死,为了她做了诸多错事,甚至为了她而丢掉了帝位。但她的心愿是想活个明白,她会尽力偿还殷烈对她做过的一切,帮殷烈保住性命、帝位,除掉阮惜霜这个威胁,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殷烈。
    你醒了。一道磁性的声音响了起来,白月侧头看去。坐在床边的男人身穿青色常服,眉目狭长、斜飞入鬓、眼中光泽潋滟、几可入画。领口袖口隐约可现金丝勾就五爪金龙,他一只手握住白月的手,另只手往旁边示意了下。立即就有内侍弓着腰端来一碗黑漆漆的药水、旁边小碟子上摆了三两个蜜饯。
    先喝药。殷烈似乎忘记了之前说出的那番威胁的话语,眉眼之前带着难得的柔和。一手拿着药碗,一手去环住白月的肩膀,伸手就想将白月扶起来。
    帝王这样的举动使得一旁站着的小丫鬟欲言又止,她踏出一步刚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身旁的内侍一把扯住了衣袖,狠狠瞪了一眼。两者对视一眼,小丫鬟不甘心地撇撇嘴,却听得那边突然响起lsquo;啪rsquo;地一声清脆响声,浓郁的药味儿顿时在大殿内蔓延开来。
    白月动手之后也有些怔楞,不过却是看都不看殷烈一眼、就转过了身子背对着他。这一下倒是身体的本能反应,此时凤白月刚被殷烈占了身子,想要寻死又被他以全家性命作为威胁。看着殷烈伸过来的手,便条件反射地推开了,面上自然也不可能对殷烈有什么好脸色。
    殷烈看了看空空的手,再看了眼背对着他垂着眼、只露出一个苍白侧脸的凤白月,唇角却忍不住勾了起来。
    lsquo;哎呦,我滴个乖乖。rsquo;刘德福连忙小跑至殷烈身边,想要扯着嗓子唤人替殷烈整理衣物,只是还来不及开口,却被殷烈一个眼神喝退下去。刘福德一愣,连忙冲着殿内的几人使了眼色,将人都赶了出去,自己也跟在后面出了紫宸殿。
    临走时不经意回头瞄了一眼,却见殷烈嘴角浮现出淡淡的弧度。大总管刘福德见到这一幕,心里震惊地感慨了一句。新帝并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这点儿他比谁都清楚。这位帝王登基之前刘之也不过是清扫御花园的一个粗使太监,在殷烈身为五皇子被其他太监欺负时劝阻过几句,没成想后来就被提到了帝王身边伺候。
    在喜怒不定的帝王身边,刘福德也学得了些察言观色的本事。对于其他妃嫔不说如何,但帝王对眼前这位无疑是特殊的。不仅直接将人带进了帝王所处的紫宸殿,还让人在这里留宿了这么多天,且亲自照看着。那股子稀罕劲儿,可是前所未有的。
    然而在看到漆黑的药汁泼了年轻帝王一身,他却神情柔和丝毫见动怒时,刘福德又对龙床上那位有了新的认识。新帝十分重视姿仪,容不得任何冒犯,就连动手杀人都嫌弃对方血液脏污。如今最受宠的阮昭仪曾经伺候新帝用膳,不小心将茶水打翻,虽未溅上新帝的衣物,可新帝却募地黑了脸。不顾对方匍匐在地柔声道歉,直接甩袖而去,将阮昭仪冷落了好一段时间。
    我家小姐她刚退出紫宸殿,身旁的清秀丫鬟思琴就满脸担忧地开口问询了一句。她自小伺候凤白月,几乎和她一起长大。明知道自家小姐和曾经的三皇子、如今的逍遥王两情相悦,甚至已定下亲事,此时却出了这样的变故。册封的消息传进太傅府,她震惊无比的同时也被皇上派人强制送进宫里,说是来照顾小姐。
    然而一见到小姐,就见到对方心若死灰地躺在床上的模样。如今虽然被救了回来,但是对方内心肯定难受极了。
    什么你家小姐如今只有月贵妃。刘福德劝诫似的瞪了思琴一眼:宫内不比其他地方,你这丫头往后可别乱说话,小心丢了脑袋。
    哦。思琴呐呐地应了一句。
    殿内的两人之间此时蔓延着沉默,殷烈坐在床边一言不发,但白月闭着眼都能感受到殷烈灼灼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在这样的目光下她微微蹙起了眉头。
    按照凤白月记忆中的暗卫所言,此时殷烈早已经中了蛊,且用内力强自压制着蛊术。面对着白月时应该十分痛苦,可从对方面上却没有看出一丝一毫。
    而她的体内,此时也应该被阮惜霜种了蛊才对。
    在白月的角度看来,这个阮惜霜十分的可疑。旁的不说,就说她那一手出神入化的蛊术,大殷王朝竟然无人能解。按照记忆中可以分析出来,阮惜霜初时对殷烈下了蛊,恐怕也只是想要让殷烈爱上她。后来却不知为何改了主意,图谋起大殷王朝的江山来。但是看对方的言行举止,显然对殷烈还存有感情。
    也许正是这份感情使得她嫉妒被殷烈所喜的原主,甚至对原主做出千刀万剐的事情来。
    白月虽然学了医术毒。术,蛊术也有些涉猎。但是想要解决自己身体内的问题,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何况这种事情她也得暗中进行,不能让阮惜霜、甚至殷烈察觉。
    她如今晚来一步,凤白月已经进了宫,所作所为都在殷烈的眼皮子底下。若是在自己没有实力时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恐怕讨不了好。
    迎着殷烈有如实质的目光,躺在床上的白月思绪沉沉浮浮,最终疲惫的身体使得她就这样睡了过去。
    室内的呼吸声渐渐平缓下来,坐在床边的殷烈才动了动指尖。他伸手将锦被往上提了提,又弯腰凑近轻轻拢了凤白月一缕头发,捏在手里把玩片刻,而后微微眯起了眼睛。
    是么悠闲地躺在美人榻上,塌下跪着两个小宫女垂头一人拿了美人锤替她捶腿,另一人轻柔地为她揉捏着。听得悄悄进来的宫女在她耳边的耳语时,阮惜霜缓缓地就睁开了眼睛。伸手挥了挥,下面两个宫女沉默地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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