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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佐的表情闪过了一丝痛苦,紧接着又化为了温和的光芒,因为人的选择,原本就会很不理智。
    你就好了。我没有在人间生活过,那些东西,实在是不能理解。
    你是死神,不明白就不明白吧。
    V哼了一声,牺牲自己的生命成就他人,这件事根本不合逻辑的。下次,让我来向你证明。V带着几分怨气地将自己的海贼眼罩一把扯了下来,扔向了面前的水池。
    水池泛起波纹,映出了后来的故事。
    【Finale】
    希泽*雷斯第二天早上再来看小海妖的时候,发现她变成了干巴巴的一团。他一怔,随即心里有几分难过。船行驶到安全海域之后,他亲自抱着她的遗体,小心地放回了大海。
    时光飞逝,希泽如愿成功地偷袭了卡拉布里亚海岸、一举成名。在与西班牙的多次交火后,希泽与他的兄弟们已经彻底成为了爱琴海、地中海最强大的海盗。不过多久,他就被苏莱曼大帝赐名为海雷丁。他像当地其它有影响力的人一样,蓄起了满脸的胡子。
    在他的兄长去世后,他得到了巴巴罗萨的尊称。
    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海盗传奇。
    巴巴罗萨*海雷丁主战船的船首像是一只美丽的海妖。
    如果有人问起,他只是会拿起烟斗,淡淡地笑笑,什么都不说。
    水手们传说,每次海雷丁路过意大利前往阿尔及尔航线的某段,都会亲自带一束薰衣草扔下去。
    在他很老了以后,这个习惯仍然没有改。
    有人说,这是海雷丁是为了纪念与他一同征战的兄弟们;有人说,这是海雷丁为了讨好他心爱的女人;还有人说,这是为了敬神。
    但为什么是薰衣草?
    谁都不知道。
    或许,这并非理智的选择。
    或许,只是因为在某个梦里、阳光满落的巴扎中,少女捧着薰衣草坠子的笑容太过灿烂吧。
    Story IV
    诺与蛊Promise and Poison
    明成化十一年。
    贵州守将,右都督李震之子,李月晏领军三万,入疆镇苗。
    李氏对待苗兵的手段极为残忍,逢寨必焚、逢俘必斩。七月,李军再次大败苗兵。破六百二十余寨,俘斬八千五百余人,李月晏更是杀苗人无数,浑身浴血,映着刀光宛若地狱修罗,所见此景之人生返无几。
    (1)
    阿落手里拿着弯刀,奔走在错综复杂的藤林里。
    一片静谧之中,突然有人影从暗里猛地杀上前来,与阿落同样的弯刀、同样的招式,起落间没有丝毫犹豫。阿落本能地回击,二人熟悉彼此的招数,身体的素质就成了决定胜负的唯一关键。阿落的速度极快,动作灵敏,数个回合之后,对方从侧面刺过来,她没有向另一边躲闪,反而是向下蹲去。
    电光石火之间,阿落将弯刀反持,迎上而刺。尖锐的刀锋就要碰触到对方的下巴,阿落眼里闪过了一丝犹豫,可就这一刻,对方的弯刀已经转了回来,向阿落的后颈刺了下去。
    瞬间,鲜血满溅。
    阿落怔怔地看着眼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女,喉咙被人从后刺穿,随即缓缓地倒在自己面前。
    泣从后面走上前来,用衣角擦了擦弯刀,又伸手去拉阿落,发什么呆?
    阿落摇了摇头,把自己脸颊的血迹擦掉。对泣说,那是阿青。去年在白水,她从河里捉住了一条鱼,结果手一滑,鱼跑了,她自己还摔了个狗啃泥
    泣没有听她把话说完,只是转身前去,边走、边说,阿落,那些事情,等活下来之后再想吧。
    阿落顿了顿,随即快步跟着泣向前走去。
    有泣在身侧,阿落的刀里再也没有了犹豫。攻势如雨而来,他们却总是能默契地在瞬间将对方放倒,阿落以速度扰乱对方的进行,泣再以精准的刀法一招夺取对方的性命。
    就好象回到了从前的日子一般,他们战无不胜。
    手起刀落,麻木地不知杀了多少人,直到四周一片寂静。
    阿落的弯刀从眼前的少年身体里抽离出来,刀峰挑破筋肉,鲜血喷涌而出。他扭曲着苍白的脸庞,颤抖着指向他们二人,嘴角却勾出一丝鼓励的笑容,阿落泣,不管谁活下来、加油
    少年的气息慢慢消逝,泣和阿落沉默地伫立着,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生怕任何一个微小的声响就会毁掉这短暂而脆弱的平和。
    还是泣先动了起来,他把刀擦了擦,反手扣在身后,回过头来看向阿落。
    茜色的晚霞从少年身后投射而来,染起漫天血色,阿落,还记得前天我们说好的吗?
    阿落顿了顿,随即咽下了呼之欲出的哽咽,以坚定的语调回复道,全力以赴,活下来的那个为大家报仇。
    泣满意地扬了扬嘴角,收敛了气息,瞬时,他周身的空气化为刀锋一般锐利。
    泣的杀气凌厉、果决而具有压迫感。在过往的训练中,阿落见过数次,却是第一次身处其中。阿落亦端起架势,屏息等待着进攻的时机。
    一只黑鹊如同利箭般越过藤蔓而去,二人不约而同地挥起弯刀向对方开始了最后的进攻。
    虽然泣在技术和力量上胜过阿落,阿落却比他更快、更灵巧。二人实力相当,若真是全力对战,至少可以僵持数十回合。
    泣的身影飞速地向阿落逼近,生死之间,阿落却感到四周静谧似水,耳边似乎响起了年幼时泣在她耳边轻轻哼唱的儿歌。视线再次聚焦回来之时,二人之间仅有两步之遥。
    那一刹,阿落卸去了持着刀右手的力气,将自己的身体迎上了前去。如此,泣一定可以躲开,并杀死自己。
    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阿落不想与泣对战。奋力拼杀至今,或许只是为了死在他手里。
    出乎意料的是,就在此刻,对方的杀气也似乎全部散去了。
    两把弯刀擦肩而过,却分别刺入了对方的胸口。
    泣俊秀的眼睛平静而镇定,而阿落则看着二人面前飞溅的血花,面带错愕。
    四周一片鲜红,随即化为黑暗,他们看着彼此,一并缓缓地倒在了血泊里。
    (2)
    白水以南,黎山以西,数百个苗寨组成的广大疆土就是阿落和泣的家乡。
    阿落和泣自小便是孤儿。他们的家人多半是在与明军的冲突中丧命,他们与其他几十个孩子们一起被苗王收留,一起生活玩耍,一起接受严苛的训练。
    相依为命的孩子们,情同兄弟姐妹,而他们对明军之恨也统一而入骨。
    忍受着近乎残忍的武功训练,他们的目的清晰而明确保护苗疆。
    与明军的遭遇来得比想象早。三天前一把熊熊烈火,寨子转瞬化为灰烬。训练有素的孩子们撤离时才听闻,是镇苗将军李月晏杀入了苗疆腹地。
    战事如火蔓延,苗王命令师傅将孩子们带到了密林深处。
    苗兵在外抵抗,为他们争取了三天时间。三天内,他们的任务却是互相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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