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又在厨房后面,找到两个被打晕的侍女,以及一对被绑了堵了嘴的中年夫妇。那两人,正是这茶棚原来的主人。
饶命啊,四殿下饶命啊。假作老板的汉子一见大势已去,立刻跪倒磕头求饶,是小的们猪油蒙了心,求您大人大量,饶了小的们吧
司徒睿一身冷气,声音肃严:你如何知道,我等的身份。
这,这是前些天有人特意通知小的们。死到临头,这人到是有什么说什么。
谁
小的不知道。那人使的响箭,直接将写了字的绸子绑在响箭上,嗖的一下,就冲着小的脑门上面,钉在门板上了
司徒睿自然不信,你胆子不小,知道我等身份,还敢动手。
小的不敢,只是那人阴狠,劫了我们一家老小。小的为了一家老小,不得不拼上一回。求殿下饶命
司徒睿自然不信,但此时此地不是审问的时候:绑了。
于是,等到再上路的时候,车队后面串着一串粽子。
那八个人,有往前有往后,最后有三个人,跟他们同一方向,或是背着筐,或赶着车,也全都不远不近的辍着。
上路不久,司徒瞮拿着水馕过来:季姑娘。
季颜掀开车窗上挡着的纱窗:七公子,有事
可要喝些水
不用了。她的小空间里有水,山泉水。量不多,却足够她这一路饮用。到了金陵,自然再另行添补。
司徒瞮对上那双清泠泠的眼眸,就像三伏天喝了冰镇的酸梅汤一般,整个人都舒坦了。之前见姑娘未吃什么东西,此时可饿我刚才让人找了些果子出来
不了,谢谢。季颜继续拒绝。然后看向他坐下白马,心中微动:你何时教我骑马
司徒瞮眼睛一亮:若是姑娘愿意,此时即可。顿了一下,又道:姑娘若是出来,戴上面纱才好。一路跑马,路上灰尘多。
好。
第16章
骑马对于季颜来说,并不算难。
她的体能、力量足够,不怕摔。哪怕是马儿发了狂,她自可用轻功飞离。心中有底,无惧无畏,再有司徒瞮细细讲了所有注意事项。因此,除了上马时略有些僵硬外,之后便再无半点难处。
唯二的问题是,他们准备的都是高头大马,而她不过是十来岁的小姑娘。坐在马背上,脚都险险够不着马蹬。另一个就是她这一身细皮嫩肉了。短时间里,骑着不过是个乐趣,累了就下来。可若要长时间赶路,一骑就好几个时辰,即便她体能够,这皮肉也要磨破了。
因此,她学骑马极快。可学会了,也觉得够了。
只是面对渐起的暮色,金灿的夕阳,细细的微风,再让她回那逼仄的狭小空间,便怎么也不愿的。
累了么司徒瞮一直紧护其右,她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却并不是因为掩饰。事实上,心中有什么变化,她的眼里便无巨细的反应了出来。他观察仔细,又离得近,自然立刻就感受到了她的不耐。
不累。只是再骑要受伤。
司徒瞮对此极有经验,哪里能不懂。视线立刻就往她腿上滑去,刚碰到就又急急的移开,耳根微红。轻咳一声才道:是我的疏忽,你进马车吧。
车里闷。季颜嫌弃的看了一眼马车,视线微抬,给你。也不停马,直接将缰绳递给司徒瞮,她却已身形一动,从马背上跃起,轻飘飘的落在马车顶上。
司徒瞮一声惊呼未出口,心又落了回去,看向她的目光更亮。将季颜之前骑的马缰绳给边上的侍卫,他已调转马,与马车并行起来。季姑娘,你的身手真好。不知你师门是哪可还收弟子
季颜手掌轻拂,利用内力,将车顶上的尘土拂尽。这才刚刚坐下,便听到他这话:古墓派,弟子收的。
古墓派好奇怪的名字。司徒瞮想了想,完全没听过,那你看,我可以么
季颜摇头:古墓派不收男弟子。
女子就行么
符合条件才行。季颜认真道。对于古墓派,她还是很有认同感的。至于收不收弟子,到不强求的。左右她是准备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若是有缘,那将古墓派带到这里,也未尝不可:只是,古墓已经不在了。
司徒瞮看着她微黯的神色,心也跟着微涩起来:为什么会不在了
不在就是不在,哪有为什么季颜又看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
司徒瞮这一刻却一点不识相,似乎没感觉到她的排斥:你还没说,你们门派收弟子的条件呢
季颜又转头看向他,半晌才淡淡道:第一,纯洁无瑕之体;第二,需得忘情断念,不染喜悲;第三,婚嫁需符达到门派标准。
一言出,四下静。
原来,两人说话时,其他人其实也悄悄的关注着,不管是因为季颜的行貌言举,还是因为司徒瞮的身份。连司徒睿的注意力,都放在这两人身上。以至于,季颜的这些话,让他们所有人都听了个全。
纯洁无瑕之体,这并不难。未婚女子,总是纯洁无瑕的。第三条也可以理解,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一个门派有个规矩,也是应该的。可那第二条,就让人惊骇了。
修炼什么功夫,需要忘情断念,不染喜悲的那样的人,还是个人么
而有那想得多的,此时已经拿眼去看季姑娘了。细想想,这位姑娘似乎从未笑过。说话的语调,亦是无什么起伏。
而司徒家的兄弟想得则更多,想她在面对林如海这个生父时的冷淡,想她对林家的诸般种种,爱恨情仇,似乎,不是似乎,而是真的从未入过她的心。这样的人,真的会在意什么人么
再一想,可不是。生父在前,只称林大人。幼弟在侧,从不亲近。嫡母死亡,只简单吊唁,无一丝辈色,离开的毫不犹豫,无一丝挂念
一时间,竟齐齐失了声,震憾的醒不过来。
季颜转回视线,不再看他们。
她话不入已心,因为这本就是她拿来吓退人的借口。
系统刚刚突然出声告诉她:司徒睿对她很忌惮,还充满了算计。不管是她的实力,还是身份。对方显然在算计她,想让她成为他的人。至于这种成为是以什么形式来达成,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对一个漂亮的年轻无主的女人,自然有一种方法是最方便,且理所当然的。如果不打消他这一念头,以后会有很多麻烦。
正好话说到这里,她就顺势说这么几个条件来。就是要告诉他们,别算计她的婚事,天地君亲师,门派规矩大过天。别算计她的感情,她没有那东西,至于忠心也是没有的。
她,以及她训练出来的人,只能是女子,还必须是纯洁的女子。而练出来的人,情绪淡薄到了一定程度,不管是家族,性命,还是他这个主子,只怕都没什么想法了。到时,他还敢用这样的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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