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促的呼吸着,脸上露出了嘲讽不屑的笑容。
果然,就是一个家伙在装神弄鬼而已。
他才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鬼,根本不可能有的。
见摆脱了那个不知道什么情况的男人,白育木休息了一会,呼吸均匀了,这才慢慢直起了腰。
今晚不适合出门,他还是赶紧回学校吧。
刚踏出脚,周围的马路像是被猛然抽离一般,地震一样的画面让白育木惊惧的往后退,可无论怎么退开,马路还是迅速的没了。
啪!!
碗打碎的声音响起,像是一道闷雷一般,猛然打在白育木的脑海中。
小木,小木
有人在叫着他的名字,这个声音,虚弱,无力,充满着病意。
不,不可能的
白育木睁大眼,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不可能,不可能
面前,空荡荡的马路不再,是一个窄小破旧的环境,甚至他单只是站在那,都觉得憋屈。
一个女人艰难的扶着墙走了出来,她喊着儿子的名字,见没有了儿子影子,只好一个人坐下,颤颤巍巍的,倒了水喝了一口。
干裂的唇得到了水的滋润却还是那么干,女人小心的将桌子上的毛线拿了起来,动作缓慢,却仔细认真的打着毛衣。
白育木认了出来,那是他曾经穿在身上的,被他嫌弃不好看,太土,在女人下葬那天,丢在了墓前。
他想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鬼地方,白育木甚至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否则为什么,他根本走不出这个窄小的屋子。
在白育木一点点变得暴躁的时候,那个女人却始终平静的坐在原地。
女人一直在织着毛衣,她身体太虚弱,单单只是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很困难,于是只好更加缓慢的动作,就这么坐着一下午,才算是做了一小半。
她撑着身子站起来,将毛衣小心放在桌子上,扶着桌子又站了起来。
过了一会,她又回来,手上拿着一个冰凉的馒头,一口一口的吃着。
吃完一个馒头,就算是吃过饭了,她再次拿起毛衣,缓慢的而又小心的织着。
干什么啊让我看这些干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你以为我会愧疚吗!!不会的,我告诉你,世界上是没有鬼的,根本没有!!!
卫明言拄着拐杖,站在了女人身后,他的眼神平淡无波看向了白育木,仿佛看着的是一个物件,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人一生下来,伴随着稚童长大,都会拥有良知。
他在白育木血红的眼下,淡淡的说着,没有人例外。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只是想说,良知,只有自己才能丢。
俊美道长浅浅笑了,也只有自己能找回来。
这里,不就是你丢弃良知的地方吗第一次。
这个时间点不对啊,不好意思,我第一次干这种事,还不太熟练。
拐杖重重落地,白育木耳边传来了咳嗽声。
咳咳小木,小木帮妈妈倒杯水,妈妈渴
咳咳咳,小木
门被猛地推开,还介乎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年轻人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
你能不能别吵我,我正忙着呢!
床上的女人连动作都难,她眼中满是悲伤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我有点渴
想喝水不会自己倒啊!吵死人了!
年轻版的白育木狠狠甩了门,在外面继续打游戏去了,外面雨声很大,噼里啪啦的下着雨,窄小的房子地面坑坑洼洼,房顶还在漏水,他烦躁的把腿翘起来,专心在了游戏上。
白育木僵直的站在屋内,看着那个面色惨白的女人撑着身子努力坐了起来,她一点点的,缓慢的下了床。
她不想麻烦自己的孩子,尽管他小时候,是她屎尿伺候,是她半夜抱着喂奶,也是她小心呵护着他长大。
女人病了太久了,她又撑着身子做手工活养活白育木,本来就病的厉害,现在更是连床都下不了。
虚软的脚落地,她走了一步,脚下一软,脸朝下倒在了地上。
唔唔
坑坑洼洼的地面上有一个大坑,上面又正好漏水,那里积满了水,女人正好摔倒在上面,脸贴下,想要挣扎着起来,双手却没有了力气。
她绝望的挣扎着,拼命想要起身,脚一下一下的打着地面。
吵死了!!
门推开,她的儿子站在了门外。
清秀的脸上,在一瞬间的震惊后,化为了阴沉。
他的手死死扣住了木地板,脸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就这么看着亲生母亲在努力的挣扎,脸整个埋在了污水中。
白育木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个女人没用了,她不能再像是以前一样养着他,给他钱花,给他做饭。
她躺在床上,一分钱赚不到,还要让他伺候。
如果她死了,他会得到补助金,会成为孤儿,名正言顺的,领着那笔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