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客厅沙发上坐着黎夫人母女俩,黎馨趴在她的肩上低声啜泣着,因为方才她想近父亲房间里看望他,却被他赶了出来,而她也被家庭医生建议不要靠近父亲,因为这对他的病情没有好处。
黎夫人神色平静的安慰着她,听到脚步声缓缓抬起头,看见黎砚到来也不意外,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便又投在黎津身上。
老爷现在在和崖柏谈事。
听到这个名字黎津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他朝黎夫人点点头,便带着黎砚上了二楼,来到了黎耀祥的房间,推开门后,房间里黎耀祥半躺在病床上,他看起来状态不错,正在和卫崖柏说些什么事。
卫崖柏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修长的双腿自然的交叠在一起,背对着阳光,看不清他的面容。
听见开门声后,黎耀祥的说话声便嘎然而止,他皱眉望着进来的黎津,低声责备道:为什么不敲门。
抱歉,父亲。
黎津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心里微微有些讶异,父亲以前从来不会在意这些的,为什么会忽然责备他,想到这里,他将视线轻轻瞥向阴影中的某人。
黎耀祥点了点头,从鼻腔里发出闷闷的嗯声,权当接受了他的道歉,他又将视线移到他身后的黎砚身上,微微皱了皱眉:你怎么回来了。
是我让他回来的,父亲。
黎耀祥冷冷的哼了一声:多此一举。
虽然如此,但他接下来也没有多说什么,反倒是黎砚脸色苍白,待在这里像是浑身不自在一般,不安的绞着双手,黎耀祥看见他这幅没出息的模样,心中火气又上来了,正要发作,忽然听到身旁卫崖柏忽然开口淡淡道:伯父,你该休息了。
他的说话方式让黎津微微皱了皱眉,出乎他意料的是,他父亲最后竟然也像是认同卫崖柏的话一般,面带倦意的挥了挥手,失意他们离开。
等走出房间,关上房门走到走廊上,卫崖柏视线便落在安静沉默不语的黎砚身上,上上下下将他仔细打量了片刻,这才冷冷的看向黎津,一字一句道:你带他回来干什么
黎津目光阴冷:他是黎家的人。
卫崖柏微勾薄唇,嘴角浮现出冰冷的笑意:可你不是。
黎津顿时脸色猛的一变,直接举拳就要朝卫崖柏脸上揍去。
卫崖柏微微勾唇,偏头避开了迎面而来的拳头。
黎砚脸色苍白,身子微微颤抖着,脚步不停的往后退去,似乎又陷入了某种恍惚的情境之中,他双眼茫然的望向虚空,神情惊恐不安。
而他身后不远处就是楼梯口,只要再后退几步便会一脚踩空滚落下去,而黎砚依旧无知无觉的往后退去。
小心!
卫崖柏率先发现了黎砚的危险处境,难得的变了脸色,那张总是冷静沉稳的脸上出现了几分惊恐,黎津也转头望去,待看清后,只觉全身血液直朝大脑上涌,浑身冰凉。
黎砚!
黎砚恍惚中听见了有人叫他的名字,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一脚踏空,往后朝楼梯倒去,他微微睁大眼睛,那一瞬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他仿佛看见自己变成了一只自由的白鸽,张开双翅从高空坠落,瞳孔里映出天花板上吊灯折射出绚丽旖旎的光彩。
他缓缓阖上眼睛,嘴角浮现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忽然手臂被人紧紧的攥住,下一秒自己变被人护在了温暖的胸膛之中,那人护着自己不断在楼梯上滚落。
不知过了多久世界都安静了下来,那种让人头晕目眩的感觉消失了,黎砚一直闭着眼睛,听到那人胸膛里传出一声熟悉的闷咳声:
黎砚呆呆的睁开眼睛,看见卫崖柏一手撑地一手捂住脑袋,指间似乎有血迹渗出,似是痛极他嘴里发出轻轻的嘶声。
你没事吧。即使这样他也不忘记问黎砚的情况。
黎砚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听见耳边响起一阵刺耳的尖叫。
黎馨捂着嘴看见这一幕,她在客厅里亲眼目睹卫崖柏为了救黎砚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两人便倒在了一楼楼梯口,而卫崖柏头上有鲜血渗出,似是受了不轻的伤。
她尖叫着就冲了过去,一把将黎砚推开,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眼里似淬着恶毒的汁液。
黎砚摔倒在地上,微微低着头,没有人能看清他现在的神情。
黎馨看着卫崖柏头部的鲜血潺潺而出,手都已经捂不住了,吓的六神无主,慌忙的就要站起身去找黎夫人。
黎砚看她离开,稍微试着动了动身子,想要到卫崖柏身边去,忽然感觉肩膀被人轻轻按住,他身子猛的僵住,果然听到身后传来黎津的声音。
谁让你多管闲事。
他的语气阴森冰冷,直直的盯着半阖着眼的卫崖柏,一边按着黎砚的身子,让他无法动弹。
明明他差一点就够到黎砚,哪里需要他来横插在他们之间。
救护车没过多久就来把卫崖柏接到了医院,卫家接到消息也来了人,卫崖柏从小便没有了父母,卫家只有个老爷子掌家,卫老爷子对卫崖柏期望很高,平时对他要求十分严格,但是到底还是很爱这个唯一的孙子,听见他受伤住院,立马便丢了手里的事务,跑到了医院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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