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她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然后才自己躺了上去。
跟赫连绝睡了好几天,加上从前在赫连绝回忆里的时候也是这样跟他一起睡的,这会跟他同床共枕,言朝雨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习惯性地接受了。
赫连绝笑着与她面对面,眼中有些满足:我记得从前,你也是这般躺在我身边,我一转头,就能看到你。
言朝雨微微怔了怔,想起当初小小的赫连绝,神色情不自禁柔软了下来。
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而后抿唇笑起来:当初你小小的一团,打雷了还总喜欢往我怀里钻,可真是
她边说,白皙的手指微屈,刮了刮他的鼻梁,眸中有些调笑的意味。
赫连绝一把抓住她作怪的手,眼眸微闪了闪,忽然用力一把将她拉了过来,拢到怀里紧紧抱住,而后笑眯眯开口:也好,从前是你抱着我,现在该我抱着你了。怎么样,在我怀里躺着,舒不舒服
言朝雨只觉自己的脸颊贴在一个坚实紧致的胸膛上,脸不由热了热,下意识伸手推了推他,眉头微微蹙起:你怎么
嗯怎么了赫连绝挑挑眉,眼中异光一闪而逝,故意拿她的话去堵她,我们不是姐弟嘛,搂搂抱抱有什么关系
言朝雨闻言不由微愣了愣,手上的挣扎不由弱了下来,怔怔开口:也对。
再说了,赫连绝紧了紧抱住她的手,语气里掺杂上几分得意,言朝雨虽看不到,也能想象到他是如何的一脸骄傲,朕身为九五之尊,素来尊贵无比,可只有你躺过这个怀抱,你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言朝雨顿时默然下来,眸中的笑意却止也止不住。她唇角微扬,伸手摸了摸赫连绝的下巴,轻声哄他:好啦,我感到荣幸还不行吗快睡吧,明天你不是还要上早朝吗
切,知道了。赫连绝撇了撇嘴,想到了什么,在言朝雨看不见的地方,眼眸微微暗了暗,声音却依旧毫无异样,那就一起睡吧。
说完之后,他就自顾自闭上了眼睛。
言朝雨看了他一眼,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随后也闭上了眼睛,打算入睡了。
但是第二天言朝雨起来的时候,却感觉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氛。
具体表现在雁容比起往常更加恭谦乃至于诚惶诚恐的举动,以及周围一个个死死低头连一下都不敢抬的宫人们。
赫连绝早就已经起床去上早朝了,但是言朝雨却直觉这是因他而起。
想着,言朝雨忽拉住了为她梳洗完毕之后便打算退下的雁容,询问她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闻言,雁容的身体忍不住抖了一下,突然就跪了下来,脸色透着不正常的苍白。
回娘娘,并无异常。她抿着嘴,强撑着这般回答。
言朝雨却看出她隐隐颤抖的身体,眉头忍不住皱得更紧。
究竟怎么了
雁容咬着嘴唇,使劲地摇着头不敢答话。
言朝雨见状便知道自己是问不出什么了。她轻摇了摇头,忽然从梳妆台边站起,一边往外走,一边开口道:算了,你不说,我就自己出去看看。
雁容霎时惶恐地站了起来,追逐着她的身影,惊慌失措地说道:娘娘!您莫要去!会出事的!
言朝雨闻言,不由皱了皱眉,却没理会她的话,而后坚定地打开门走了出去。出去之后,她四处望了望,思考了一会儿,就往书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她在这里也待了好几天了,虽然大多数时间都因为身体的关系闷在房间里,但是赫连绝偶尔也会带她在附近转一转。当然,更多的时候是带她去书房,他会坐在案几边上处理奏折,她就在一边呆着或是看书或是写字,静静陪着他。
言朝雨估摸着这个时候赫连绝应该已经下朝了,那么应该就在书房呆着。所以她打算去那里看一看。
果不其然,她刚走到书房附近,就听到了一阵喧哗,还有一声比一声惨烈的女子喊叫传来。
啊陛下!陛下!饶了臣妾吧!臣妾再也不敢了!求求您啊!呜呜呜
言朝雨的面色蓦然变了变。她下意识咬紧了唇,脚步变快,提着裙摆匆匆小跑着过去。
就在这时,后头的雁容急急忙忙赶了过来,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带着哭腔哀求地看着她:娘娘!您莫要过去!如今陛下正在气头上,就连贵妃娘娘都一并被罚了,若是您过去了,或许您也会
言朝雨坚定地拂开她的手,转眸认真道:就算是这样,我也要去看看!
雁容微微怔住,手上的动作全然停下,站在原地眼看着她匆忙跑了过去,唇瓣微微抿起。
陛下对这位娘娘,似乎很是不同呢。
会成功阻止吗还是说会一起搭进去呢
言朝雨过去的时候,恰好看到两名华服宫装女子被压在板凳上,接连杖打,口中不断发出惨叫。
赫连绝就站在不远处,眼眸微垂,冷冷淡淡地看向她们,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毫无波澜。
就好像眼前的在惨叫着的不是两个鲜活的生命,只是毫无生气的死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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