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她的安慰,颜清回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这几天终是伤了他的元气,清醒这一会儿,即便什么也不做,也觉得累得慌。
万月儿看他眉目中都是疲惫,便不再打扰,写好药单去外面抓药。
一晃又是几天过去,段承栩拉着颜清回在院子里转,淮岭门里有条河贯穿南北,早些时候就着河开凿了个池子出来,养了数十条锦鲤和满池塘的荷花。
鲤鱼在水池里嬉戏,颜清回看得热闹,段承栩给了他些鱼食让他喂。
这一把鱼食撒出去,锦鲤都争先恐后的涌了过来,红如血,黑如墨,煞是好看。
明天就是花缘会了,等晚上吃过饭,我带你出去看看。段承栩温柔道。
颜清回点点头,却没有当初那么期待了。
段承栩也不管这些,又道:我让人给你做了几身衣裳,还有几双鞋,等一会儿你去试一试,合适的话,明天就穿出去。像哄小孩过新年一样,段承栩也哄着他,我都给你买衣裳了,你也要记得给我做衣裳啊,我可等着呢。
衣裳
颜清回愣了愣,过了这么久,他都快要忘了,只道了声好便又不说话了。
段承栩看他这样没精神,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自从上次将他锁在床上那阵日子之后,颜清回就显得很怕他,一见他就身体绷得很紧,像是在脑袋里时时刻刻拉根绳子一样,在床上的时候更是,他一拉他手腕向上顶,他就会尖叫出声然后再不停的求饶
段承栩不是不喜欢他,只是自己总控制不住想要让颜清回更温顺他一些,更依附于他,所以每当颜清回表现出反抗时,他都控制不住自己,只会想着能用什么让他后悔听话的方式让他记住他应该怎么做。
他一辈子放纵惯了,又从小便是骄傲的样子,他也没想到会把人弄成这个样子。每每深夜,身边的人总会做着噩梦,浑身冒冷汗的惊醒,他在旁边都不知该如何是好。看着他连睡觉都松不下的眉头,日渐消瘦的身子,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太逼他了。
段承栩想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让他知道他心里其实是有他的,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想起路上那段时光,那是他俩相处的最和谐的时候,果然还是要再温和些。
段承栩拽了拽他的袖子,轻笑道:你不会是忘了吧
于辰昏默默地翻白眼,忘了忘了那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忘了的。只是大哥啊,你天天把我锁在床上做,我哪还有功夫去给你缝衣裳啊!
只是颜清回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沉默的低头看着池塘里的鱼,小声道:过几天求你,你再给我些时间。
这怎么就求上了段承栩赶紧道:不着急不着急,我就是随便说说,哪用得着你说求他心里咯噔一下,自己在他心里如今竟是这般不讲道理,凶悍蛮横的样子吗
看着怀中人日益寡淡沉闷,清瘦许多,段承栩倒是要谢谢明晚的花缘会了,到时候气氛一上来,说不定颜清回会开心些。
走,带你去试衣服。段承栩道。
他给颜清回准备了十几件衣服,大多是清淡的颜色,换衣服时也没有再闹他,尽管他知道他现在是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了。
段承栩问他喜欢哪一件,他也不挑,随便拿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件就到屏风后面去换了。
他拿的是一件月牙白的衣服,与两人初见时穿的那身很像,只是衣服下摆多了几道云纹,衣服料子也比当初他那件要好很多。
颜清回随便理了理衣服就走了出来,呆呆的站在他面前,看见段承栩在仔细打量着他,他便有些局促不安。
此时屋子里已经没有下人了,就他们俩,两个人谁也不说话,气氛微妙又诡异。
段承栩看了他一会儿,走上前,解开他的腰带
颜清回看到他的动作,也只是稍稍侧了下身子,随后又视若无睹的转了回来,甚至还抬高了些手臂,方便段承栩解他的衣裳。
自己这样够配合了吧
如今,他是好死不如赖活着,既然没有人在意他,那他自己也就放弃了,也不要什么尊严脸面了。
他现在,麻木得很。
段承栩看他无神的双眼,心疼的很,安慰的亲亲他的脸,道:你这腰带系得不对,我给你重新系上,不然怕你勒得慌。
听他这句话,颜清回的眼睛里才重填了份神采,抬眼看了看他。
这一眼,段承栩笑得温柔,只是再也打动不了他了。
很快便到了第二天的下午,颜清回被强制性的安排了午睡,身为门主的段承栩也懒得这个时候非得去议事厅处理事务,便也跟着他赖在床上,就算睡不着也要眯一会儿。
颜清回最近的睡眠都不太好,经常皱着眉头做梦,有时还冒冷汗,即使中午这一个时辰的时间,他也会被梦困扰着。
噌的一下,他梦到自己走在路上,而前面突然变成了万丈悬崖,他来不及反应停下脚步,只能往下坠落
怎么,做梦了段承栩的目光就没离开过他,自然也看见了他被惊醒的那一下,连忙轻抚着他的后背,想让他觉得安心一些。
颜清回点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