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后面站着一个拿着捧花的女仆,女仆放下手里的花,从花里抽出了一把长而尖的匕首,刀尖冲外,正对着它的独眼。
怪物不甘地盯着这幅画,终归是忌惮,嘶吼着离开了。
它还有两只猎物,不急。
张莲正慌乱地在走廊奔跑着,因为太过惊慌,她甚至没注意到身后的阮清晓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不过幸好,她听到了赵珂的提示。
她的体力并不好,身高也不高,那些巨大的画底部也有一米五,她根本画不出能容纳她的空间来,也爬不上去。
身后怪物的吼叫声越来越近,慌乱之中,她随便找了幅画移开,一手托着画框,一手画线,总算赶在怪物出现前钻了进去。
扑通、扑通。
空间很小,张莲把自己缩成小团,连手机都不敢打开,只贴着墙壁,听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几乎是等了世纪般漫长的时间,她才小心翼翼地解锁手机,借着屏幕微弱的光,看了一眼手表。
从她进来开始,已经过了足足二十分钟了,怪物应该是离开了。
保险起见,她又耐心地等了十分钟,才小心翼翼地挪开画框,向走廊两端望去,走廊里空荡荡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张莲从空间里钻出来,往回走,打算去找赵珂她们,身后却忽然传来了湿漉漉的撕裂声。
很难说清楚那是种什么声音,有些像是牛皮被撕扯,牛皮上面还沾着很多水,那些水随着撕裂溅出来,湿哒哒地黏在裂口附近。
神经的弦像是被惨白的手捏住,狠狠揪紧,张莲只觉得脑袋剧痛。
心里涌起不详的预感,她回过头,发现她身后的画已经变了。
她记得这幅画原本画的是一片果林,叶片苍绿,果实鲜红,现在却变成了人物画,画上是一个穿着宽松白裙子的孕妇。
画只画到孕妇的腹部,孕妇将白裙子撩到肚子上,用胳膊夹着,一手扶着腰,一手轻轻摸着肚皮,表情慈爱温柔。
撕裂声就是从画里传出来的。
孕妇的裙子早就被血染红了,一道撕裂的伤口出现在她的腹部中央,血不断地往外流,一只鲜红的小手扒开肚皮的裂口,伸了出来,渐渐地,那个血淋淋婴儿头也钻了出来。
孕妇与婴儿同时转过头,盯着画外的她,露出诡异的笑容。
妈妈,我好饿......
那个婴儿还没有发育完全,五官模糊不清,它拖着血迹爬出画框,仰头露出黑漆漆的眼洞:妈妈,喂我吃肉,我好饿啊......
别过来!
张莲惊恐地尖叫起来,甚至没有想到叫声会不会引来那只怪物,她惊慌失措地往回跑,跑着跑着,忽然看到了前方的藤蔓。
走廊两侧有两幅景物画。
一幅画是长满奇花异草的花圃,一张画是爬满藤蔓的老旧墙壁,长着尖刺的碧绿藤蔓从两幅画中延伸出来,在空中交织,组成了严密坚固的网。
身后那只鬼婴儿爬得越来越近了,那张血淋淋的脸让她浑身发毛,张莲拿出万用刀,弹出小刀,便向藤蔓冲过去,期望能把藤蔓割开,可她刚刚跑到藤蔓附近,双脚就被冰凉的手握住了。
张莲低下头,鬼婴儿正仰头看着她,笑容里满是贪婪。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跌落,被伸展过来的藤蔓缠住了,藤蔓将她翻了个身,让她仰面倒在地上,碧绿的尖刺扎进她的皮肤里,吸食着她的血。
身体被火辣辣的疼痛包围,张莲痛得流出泪来,那只鬼婴儿已经爬到了她的腹部,正趴在那,似乎在欣赏她绝望的表情。
等到她被藤蔓吸得几乎晕厥,鬼婴儿缓缓咧开嘴,撕裂她的衣服,朝她裸/露的肚皮咬去。
啊啊啊啊
血肉被撕扯开的声音在走廊里响起,鲜血四溅,成了藤蔓的养料。
唔......
她这是在哪
脑袋昏昏沉沉的,思维也如同浆糊般混乱,赵珂揉着头睁开眼,却愕然地发现周围漆黑一片。
身侧传来浅淡的呼吸声,肩头也能感受到重量,似乎有人把头靠在了她肩上。
等等,这里是
赵珂猛地回忆起来,就在她和顾明珏紧张地等待时,空气里似乎弥漫起了玫瑰花的味道。花香醉人,他们俩只来得及用小刀捅开画,做出几个通气孔,就失去了意识。
他们在这里待了多久
赵珂摇了摇身侧的顾明珏,同时借着手机的光看向手表。
居然已经是六点半了
快醒醒,已经六点半了,我们快没有时间了!
顾明珏靠在她肩头睡得很死,被她硬生生地晃醒了,有些不满地皱起眉:唔,头好痛,你说什么
赵珂挪开画框,跳到了地面上,借着走廊的光,顾明珏也看到了时间,他的表情瞬间就变了:快点找到她们。
阮清晓和张莲应该都在前面,赵珂匆匆忙忙地往前走看,每经过一幅画,都要看看她们是不是躲在后面。
她不断呼唤着她们的名字,可回应她的只有死寂。
不安的感觉在心里愈演愈烈,赵珂走过走廊的转弯,忽然面色苍白地捂住了嘴。她身侧的顾明珏也看到了角落里的尸体,垂在身侧的双拳不自觉地捏紧: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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