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摆锤上一直回荡着涂南惨烈而有节奏的叫声。
就连阮啾啾都觉得简直是,丢死人了!
相比起来,程隽的紧张只不过是身体僵硬,面色发白,要含蓄得多,表面上还要逞强。
看着他这幅模样,阮啾啾真不知道该说心疼还是想笑了。
他们下了摆锤,涂南一手扶墙,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头。
我觉得,也不怎么样嘛。
秘书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冷冷瞥了他一眼:我都要被你吵死了。
我那是模仿魏晋的文人长啸,以表达我内心不羁的情怀!
闭嘴。秘书说出了几个人的心声。
他们坐在长椅上缓了缓,准确来说,是在等涂南恢复精神。
小秘书虽然也有点害怕这些惊险项目,但她不恐高,害怕起来就眯缝着眼睛倒也还好。唯有涂南的噪音荼毒让她不堪忍受,简直要控制不住吐槽的心,好好损涂南一次。
不过,看在涂南表现得这么狼狈的份上,她也就忍了忍。
涂南还没休息多长时间,就说要去鬼屋玩。
阮啾啾没忍住问道:你确定
当然!
涂南想,高空惊险项目他不太擅长,但鬼屋这种玩意,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一名伟大的唯物主义者,怎么可能被一些明知道是工作人员装扮的鬼吓到接下来他就要让大家看看,什么才叫做真正的男友力!
阮啾啾:可拉倒。
上一次的鬼屋,程隽被吓得够呛,这一回阮啾啾非常主动地拉住他的胳膊。
如果你害怕了就跟我说。
涂南的听力贼好,立即凑上前挤眉弄眼:老板竟然还怕这些东西啊。没事没事,我来咳咳咳我什么都没说。
程隽原本在望向阮啾啾拽自己胳膊的手,听到涂南的狗言狗语,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吓得涂南一个激灵。
虽然说是要老板来衬托他,但程隽是什么人,他又不是不知道。
招惹程隽,只有他会吃不了兜着走。
几人被工作人员放了进去。
面前的视线骤然变成黑暗一片,阮啾啾明显地感受到程隽的身体僵了僵,尽管表面上仍然一副淡定到云淡风轻的模样。
涂南和秘书两人还算正常,秘书明显有些紧张,小心翼翼地到处试探,涂南则是安慰她别害怕,如果有需要,他的怀抱就是她最坚强的后盾。
或许是他们的腻腻歪歪,就连工作人员也看不下去,还没走两步,上空突然坠下来一个人头。
面目狰狞的、血淋淋的,一个人头。硕大的眼珠和涂南四目相对。
几个人愣在原地,瞬间安静几秒。
涂南表情瞬间凝固。
他的语气很虚弱:怎么办,我觉得我下一秒就会晕过去
阮啾啾:没事!说着她豪迈地一巴掌糊上去,硬生生把道具打了老远。
在两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中,阮啾啾丝毫不在乎地擦了擦手上黏糊糊的颜料。程隽默默地挪到阮啾啾身旁,尽量和她挨在一起,才能体会到安全感。涂南也默默挪到程隽身旁,蹭蹭阮啾啾的男友力。
精神上过于紧绷,导致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老板的死亡凝视。
小秘书的眼中闪烁着星星一般的光芒:啾啾,你也太厉害了!
阮啾啾非常谦虚: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比较熟悉鬼屋的套路。
她的话音刚落,又是一只假手掉落下来,吓得涂南嗷嗷一声,反手一个熊抱,把程隽紧紧抱住不放。
其余两人:
程隽忍耐半天才没有一脚把他踹开:松开。
涂南开始慌了。
鬼屋一点儿都不好玩!
他念叨着富强民主文明和谐,一边神经兮兮地四处张望,早就忘了要如何向秘书展示自己的英姿。那场面,看起来要多无助有多无助,就连秘书都有些不忍。
接下来,在涂南时不时地鬼哭狼嚎和小秘书的瑟瑟发抖中度过。阮啾啾和程隽两人安静如鸡,一个人觉得有点没意思,一个是被吓到了,面目僵硬地跟在阮啾啾身旁。
察觉到程隽有些可怜兮兮的表情,阮啾啾不由地心疼了。
早知道就应该拒绝涂南的提议才对。
今天的程隽,大概是在体会着一场噩梦重温,心情是绝对美妙不起来。
阮啾啾小声问:你还好
程隽沉默片刻。
若是平常,他肯定是一言不发,但此刻,面对着阮啾啾的关切,漆黑的鬼屋中,他不动声色地凑近了阮啾啾,握住她柔软冰凉的小手,感受着阮啾啾难得的体贴。
程隽的声音显得有些委屈:我想抱抱你。
这一声,阮啾啾的心都要跟着融化了。
正当她要伸出双臂,好好抱抱程隽的时候,涂南嗷地一声,跳起来抱住程隽不撒手。程隽面无表情,就像是甩垃圾似的一巴掌把涂南拍开,方才还是可怜巴巴求拥抱抚摸的小可怜,瞬间化为阴森森的阴间使者,吓得涂南不敢轻举妄动。
几分恢复了冷静,继续安静地向前走。程隽没能抱到,又开始幽幽地凝视着阮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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