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落在瑟瑟身上。
眼前的瑟瑟和前两次遇上时的乡村土味稍微有些不同。她身上裹着的斗篷瞧着质地一般,却很厚实,也不是她一个没有银钱度日的妇人能有的。以及她手中的提灯,随便也要几个铜钱。
更别提,瑟瑟在深夜中,只淡淡涂抹了一层,瞧着与过去的钱瑟瑟□□成像,多了一份钱瑟瑟没有的风情。
邓五犹豫了下。
直接弄死的话倒是一了百了,可是钱氏年纪不大,长得也清秀,若是倒手卖出去,也能换写银钱来贴补一番。
邓五挺心动的。
想来钱瑟瑟一个乡村妇人,被卖了也没有什么法子逃出来,那么也能解决了他的问题。
这么一想,邓五顿时露出了一个笑脸。
你我夫妻,说这些话作何!是我对不起你,你要一百两银子没有错,我该给你
邓五眉头一皱:只是我身上带的不多,毕竟一百两,不是个小数目。我都放在了一个朋友家,你不如先随我去取了来,你带了银子回去先给宝福买些吃的喝的,如何
瑟瑟似笑非笑:你倒是好心。
到底是我儿子,我总是惦记着他的。
邓五想了想,说到底宝福也是他的第一个儿子,起初也是有些父子之情的,只是被他早早生出的心思给冲淡了罢了。
儿子的娘可以卖掉,儿子的话,他怕邓席氏不能接受,倒不如托付给谁家,有一口饭吃混着养大也不错。
你别担心,该给你的都给你,我还要把宝福接回来,他到底是我儿子。他总该留在我身边长大的。
邓五说道:如今我们家不缺衣少食,宝福这孩子太瘦了,来了之后,我会让他嫡母给他好好补补身子。
嫡母瑟瑟轻叹,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来!
邓五心虚,自然什么都顺着瑟瑟。
好好好,你是原配,你是嫡母!可你要给席氏一点面子,她爹到底是四品官。
瑟瑟眸中一动:你娶她,就是为了她爹的权利
邓五自然满口承认:自然如此。我本不过是想着,与她交好换来一点好处,可谁知她肚子里怀了个孩子,我自然要娶了她。娶了她,那席侍郎不就是我的岳父了,我以后的仕途自然是顺顺利利,绝无问题!
邓五又想要说动瑟瑟。
我是你的丈夫,我好了,不就是你好了么!你这妇人忒过小气!一上门就吵吵嚷嚷,闹得我全家不得安宁!你若是直接认下个妾的身份,凭着宝福的存在,你总能进了门子来。到时候,你是有婚书的原配,她一个比你小那么多岁的小姑娘,还不是任由你拿捏
瑟瑟缓缓颔首:说到底,却是我做错了
可不是!邓五想了想,不过你的错也不是不能补救。你去席家请了你妹妹回来,告诉她,把宝福认在她的名下,她心善,自然会接受。
瑟瑟低着头没有吭气。
邓五等着有些急了。
子夜的时候,街头巷尾到处都是安静的一片黑暗。可是总有更夫沿街巡逻,万一给撞见了,到底不好。
他火气上来了。
你听见了么!快去按照我说的办!
瑟瑟只问:你说的一百两银子,现在给我多少
邓五没想到瑟瑟还在纠缠这一百两银子。
邓五怕夜长梦多,摸到袖子里的东西,一咬牙。
你转过去,蹲下,那树下的坑挖开,里面就是。
瑟瑟似乎相信了,她顺从得背过身去。
邓五心跳如鼓。
不能再拖时间了。
他出来的时候是因为家中无人,但是如果拖的时间长了,周围有邻居发现他家中无人,那他就不是预计之中可以无辜脱身的那种了。
必须要赶在一定时间之内,把事情全部做完。
他摸出了袖子里的一方土砖。
把她打晕,之后拖到红街卖给秦楼楚馆,想必她就算知道也不敢吱声。
邓五攥着土砖,一步步朝瑟瑟靠近。
瑟瑟蹲在地上,似乎在认真的在树根下的土堆里找着什么,她完全没有发现身后的危险,她手边放着的灯笼,烛心微微晃动着,依稀可以看见地上的一点投影。
咦
瑟瑟似有所察,抬头侧眸,对上了邓五高高举起的土砖和狰狞的面孔!
啊啊啊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打破了宁静的夜空的沉寂。
瑟瑟提着灯起身,退到树后,在她身前,铁首领反按着邓五的手,把他压翻在地上。周围几个早早埋伏的差役已经跑了过来,手中铁链枷锁什么都准备好了,直接给邓五套了个牢靠。
隔着一堵墙的民房门打开了。
里面走出来了几个人。
为首的,是刑部侍郎,跟在他身后的,是满脸铁青的席侍郎。
邓五被这变故早就吓蒙了。
在看见席侍郎的时候,邓五眼珠子差点瞪了出来。
岳父!
别叫我岳父!
席侍郎一撸袖子,上去就是一顿猛揍狠踹,用的力气之大,完全是泄愤的没有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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