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炎热起来的时候,李甲优的伤终于好了。
而这个时候,被穆宁带走的一万多私军,剩下的还有七八千。
这七八千李家私军跟着穆宁的军队连番征战了两个多月,期间从未回到过驻营,都是打到哪,在哪扎营。
自然他们与李甲优也有两个月没有见过面了。
穆宁带着四万多的军队回到驻营的时候,这剩下的七八千李家私军,忽然想起来自己还与一个效忠的将军,推举了几个偏将和百夫长,去看望李甲优。
李甲优这两个月过得很不好。
他被捆在床上,每天除了一个时辰的活动时间,一点自由都没有。
还有一个姓马的军医,天天给他灌各种奇怪的药,他曾经疼得撕心裂肺,在对方的问话中,大脑一片空白,交代了不少李家的辛密事情出来。
这个姓马的军医可是个狠人,没有给李甲优半点的休息时间。整整两个月,翻来覆去的手段,把这个没有了爪牙的旧时将军,给折腾的够呛。
在他的手下来看他之前,马军医直接给他嘴里放了一块麻叶,他舌头嘴唇失去知觉,坐在床榻上,浑身无力。
手下人来看他的时候,这里已经彻底收拾好了,到处打扫的干干净净,服侍的杂役也乐呵呵在侧,不停说将军吃了什么喝了什么,身体怎么样,听着十分的关心。
而李甲优才洗了澡,床榻收拾的整整齐齐,他坐在那儿,除了虚弱了些,看不出问题。
几个偏将和百夫长拜见了李甲优,询问时,那杂役面带无奈:将军在用药,有时还要上针,将军怕自己叫出来有损威风,就让马军医给他弄了片麻叶含在嘴里了。
杂役说的大大方方,李甲优好不容易想要张开嘴吐露一点麻叶,后路就被斩断了。
几人恍然大悟。
一个将军有自己的面子,做出这种事他们太理解了,都不敢提,怕李甲优脸上挂不住,坐在那儿给李甲优讲着关于跟着穆宁出去后的这两个月作战过程。
李甲优听得十分认真。
越听,他心越慌。
他出去时,连续中了三次埋伏,怎么穆宁率军出去,从来没有出过一次事不但如此,为何两边军士都没有伤亡
他有心多问,却说不出口,只能焦躁地看着那偏将转移了话题,提到了他的伤。
李甲优急得快要冒汗了。
那穆宁不过是一个御前侍卫出身,从来没有见识过战场的威力,如何能在战场上,连续两个月作战不出意外
还有异族,为何能纵容着穆宁的军队偶尔取胜
这根本不合常理!
李甲优忍不住想起来,穆宁是御林军指挥使,一直跟在晋安公主身边。他的到来,到底是周相国没有可用之人的无奈之举,还是
只可惜他的偏将到底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他们坐了半个时辰,全是自己在说,李甲优板着脸一言不发,就算知道是对方吃了麻叶,也还是有些尴尬,把所有发生的事情告诉给李甲优后,几个人都起身请辞。
李甲优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急得差点从床上翻身滚了下去。
左将军,杂役乐呵呵弯腰送走了那几个偏将后,回过身来,戏谑地看着狼狈的李甲优,您这么不配合,可有些苦头吃啊。
李甲优瞳孔一缩。
马军医不断通过药物控制李甲优,不是让他疼,就是让他脑子一片空白,两个月时间下来,李甲优被药物控制的吐露内容变成了一份份的信,快马传回京城。
瑟瑟的案头上,从边境传递回来的战报已经厚厚堆了一大堆。
京城里,三家的势力已经全部锐减,一家独大的,是从来不显山露水的朝廷。
瑟瑟的宫中大面积开始换人。
周灵按着当初整理出来的探子名单,一个也没有放过,全部处了罪,压入天牢。
穆宁不在,御林军副指挥使与虎贲军副指挥使同时展开了京城上下的搜查,一切和三家势力有关的存在,统统掘地三尺挖出来,一个不留。
京城也好,中原也罢,有消息的地方,大约就发现了朝廷的雷霆手段。
聚集在了扶安郡的薛家,也得到了消息。
只是他们还在接收着从天牢里传来的薛丁的消息,这些消息,并没有一点关于薛家的危机。
也或许公主这是在给薛家开路
愚钝的薛家人还在这么想着的时候,扭在一起的势力中,聪明的已经发现了问题所在,悄悄趁夜逃走。
只可惜扶安郡早就被布下了天罗地网,逃走的全部被一网打尽,悄无声息押解回京,送入天牢。
郑家隐隐约约得到了消息。
而郑家还在京城,不敢妄动,派人打探了消息后,闭上了门,龟缩不出。
唯独李家在不知道边境的情况下,还觉着自己家中有着靠山,到处想法子把薛家一举剿毁。
瑟瑟自然是主动递刀,派人去和李家接头,教了他们如何带着私军,冲到扶安郡去把薛家一网打尽。
李家把将军府重新收拾过后,轮到把面子找回来的时候,自然一致通过了对薛家最后打压的计划。六千私军在李家人的率领下,齐刷刷送入了扶安郡。
扶安郡中,等待着李家的六千精兵的不单单是薛家以及薛家势力下的一些流匪,还有凑在一起的一万精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