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不吭气了。
当天晚上,瑟瑟就派了个丫鬟,把一应布料,裁剪成型的衣服,还有些簪子手镯都送回了跨院,锁了门把钥匙交给了谷嬷嬷。
谷嬷嬷接了钥匙,倒是觉着瑟瑟乖觉,心气儿顺了不少,依照以往,把好的女儿家用的布料选了些,悄悄给自己闺女送了去,又挑了些不起眼的拿出去卖了。
瑟瑟近日来在书房陪着吴兰台时,都有些郁郁寡欢。
她小心挽起袖口,心不在焉研磨,速度一一快,墨汁直接溅到她袖口,污染了一坨。
怎么失魂落魄的,有什么心事么。
吴兰台注意瑟瑟好一会儿了。她平日陪伴在他身边,目光都是放在他身上,全神贯注的。可这两天总是一副心不在焉,拧着眉,让吴兰台有些不解。
瑟瑟没有了记忆后,吴兰台专门给她打造了一个没有任何烦忧的台子搁置她,而她也如他所想,不该有所烦忧才是。
瑟瑟回过神来,捂着袖子讪讪:没事,是我失态了。
她捂的动作快,可架不住吴兰台眼神好,一眼就看见染了墨的袖口已经洗的抽丝了。
吴兰台未曾多问,只等隔了两日,瑟瑟穿着那件洗过的衣裙时,袖口的浅浅墨迹与抽丝已经被处理干净,只剩下绣着的一朵梨花。
这种事情,吴兰台只吩咐管家了一声,就知道了发生了什么。特别是在把菲儿提来问话时,菲儿记恨谷嬷嬷,不但把谷嬷嬷倒卖偷拿的事情说了出来,还添油加醋,说谷嬷嬷处处苛待瑟瑟,动辄打骂下人。
吴兰台知晓后,再悄悄派人去查,谷嬷嬷的所有行径,就全部知晓。纵使知道,他也按着不提,又过了两天,才漫不经心问:前几日,你不是说要与我做套夏装么
瑟瑟正在帮吴兰台晾书,背对着他,身体微微一僵。
我手笨,怕是做不好,白白浪费了好布料。
我的瑟瑟说的这是什么傻话,为夫的,可不就是你的么。
吴兰台没有听到瑟瑟的告状,心里有些失落,却又对这个不声不吭,只一心儿对他的少女多了两份心思。
等回了院子,瑟瑟才知道为何吴兰台说了那话。他派了人来,送了足足十匹上好布料,全是女儿家得用的。
另外管家抱着一匹靛蓝色的,笑呵呵递给瑟瑟身后的菲儿。
姑娘,老爷的衣服,就请您操操心了。
瑟瑟惊讶又感动,却在看见偏房走出来的谷嬷嬷眼神时,慌乱低下头。谷嬷嬷果真没想放过这十匹好料子,掐着点子小事,又开始打罚起了瑟瑟身边的人,顺带给了瑟瑟不少脸色看。
瑟瑟等了两天,等谷嬷嬷张狂行径该做的都做完了,吩咐下去菲儿将那十匹布料全放进了跨院库房。
只那一匹一看就是男人用的布料,瑟瑟令菲儿抱进了屋。
我失了记忆,倒是不太清楚如何来做靛蓝色的布铺在案台上,瑟瑟手持剪刀,几次动手都不得章法,地上堆了一堆毁了的布料,无奈叹息。
旁边菲儿看得心疼,这么多好料子,瑟瑟一剪刀下去,毁一截,一剪子下去毁一截,一匹布,剩下的可没有多少了。且瑟瑟不会做,若是她抢来做了,改日在老爷面前提一嘴,既能上眼药,又能凸显自己。菲儿当即生了心思。
姑娘,不若小的替您做吧。
菲儿主动提出,瑟瑟犹豫了下,怜惜布料,叹口气交给了菲儿。
你做的,我总要给老爷提一声,若是他能记得你半分好,就行了。
得了这话,这套夏装做的时候,菲儿一针一线认认真真。而瑟瑟捧着茶杯,斜倚着贵妃榻,翻阅杂书,闲暇悠然,惬意自得。
没两日,衣衫做好了,瑟瑟选了个黄昏,带着菲儿一起去了书房。
书房一侧,放的有扇屏风,瑟瑟正要去给吴兰台伺候更衣,手腕一抖,捂着小臂白了脸,只得让菲儿进去。
菲儿无时无刻都想着撩拨吴兰台,根本没管瑟瑟,抱着衣服就跟进屏风后,手指轻抚,媚眼如丝,娇躯贴着吴兰台:爷
吴兰台抓着她的手,把人推开了去。
滚!
菲儿在瑟瑟面前又大大的丢了一次脸,脸上一阵红一阵青,实在挂不住,捂着脸跑了出去。
吴兰台换了新衣出来,衣衫倒是合身,还在熏炉上染过,有一丝甜腻的气味环绕。吴兰台只当女儿家细腻心思,含笑走出,整理着袖子正欲给瑟瑟展示,只见瑟瑟捂着手臂,眉宇间依稀有些忍痛残存,面色不太对劲。
瑟瑟
瑟瑟如梦初醒,立即反背着手,蒲扇眨着眼睛看清吴兰台穿戴狐,笑吟吟夸道:爷高大挺拔,穿什么都好看。
吴兰台却注意到了瑟瑟背回去还有些发抖的手,眸色一沉,强行抓过瑟瑟的手。
瑟瑟挽起袖子的手腕皓白细腻,细细一圈银镯子套着,吴兰台手摸上去,只觉像是绸缎般细滑。
他忍不住手指摩挲着,逐步往上,声略哑了些:手怎么了
爷瑟瑟粉腮含羞,缩了缩手,求饶似的喊了一声,就是有些酸了,没事的。您放开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