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公达还在牢里,眼下马上就要入寒冬,最好能在这之前将人捞出来,否则人还没被杀,就要被冻坏了。
赵云原本听说此事有些着急,甚至想带着兄长一块儿去,还是谭昭连忙阻止了他,说他兄长需得静养,方子都已经开好,也托他看护郭宅,赵云自然应下了,就差拍着胸脯立下军令状了。
第二日,一行人就出发往长安而去了。
颍川离长安其实并不远,这一路却并不十分太平,好在荀彧此次虽然低调出行,身边却带了两个武艺不错的力士,还有一个曹操的族弟曹仁。
显然,曹操此时并不放心荀彧一人独往长安,是保护,也是忌惮。
谭昭不是一个没有经历过战乱的人,但这么萧条荒凉的神州大地,他却是第一次遇见。与之一比,颍川已经算是富庶之地了。
路上少有人烟,就是遇上了人,竟有一半都是劫道匪贼,不过这些人不用谭昭出手,曹仁和两个力士就能轻松解决了。
阿琛觉得如何
兄长是指什么方面
坐了几日的马车,郭嘉的脸色蔫蔫的。这年头的马车没什么防震系统,路又难走,还透风,连谭昭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目力所及,可有想法
谭昭望了一眼外头,道:并无。
哦
谭昭确实没什么想法,他并不是纯种的古代士大夫,没有什么达者兼济天下的思想:兄长,这是当政者才该思考的问题。
郭嘉一愣,脸上微微带着些嘲讽:你说的没错。
一个当权者做得成不成功,看老百姓的面貌就清楚了,如今天子皇权旁落,董卓倒行逆施,各地诸侯并起,大汉王朝已是名存实亡。
我呢,没有兄长这般雄才伟略,也无意求富贵权势,兄长何必迫我读书呢!相煎何太急啊兄弟。
那可不行,兄长不求你有大志向,明理知事总是要的。
突然,马车一个剧烈的晃荡,此时正行在一处山路之上,其实算不得多么陡峭,甚至比许多平坦地方要好走许多,却未料正是这块地方,阴沟里翻了船。
小心!
马车瞬间就翻转起来了,谭昭坐在左边,右边的郭嘉已经颠得没有半点儿力气了,谭昭一个伸手将人拽了过来,他不知外头的情况,索性直接提着人出去,轻功几个起落,才停了下来。
不知前头的荀彧和曹仁如何了。
郭嘉还有些晕乎乎的,此地距离长安城不算远了,怎么会有人这般猖獗,他微微抬头,似能看到半山腰上有人头攒动的样子。
奉孝!奉孝!
文若,我与阿琛皆无事。就是赶车的力士受了伤,这会儿正靠在山壁上。
然后还未等那边的声音传来,山道上竟又传来轰隆轰隆的声音,谭昭抬头一看,那好家伙,石头雨从天而降,这哪是劫道啊,这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干掉再说啊!
这心也真够黑的。
快躲开!
谭昭喊了一声,他明明声音不大,可那头的荀彧和曹仁却偏偏都听见了,两人下意识地向后奔去,下一刻站立的地方就有大石块从天而降。
先生先走!我来断后!
曹仁喊了一声,此时山道那边却有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他心里一突,转头就瞧见荀先生头顶一婴孩大小的石块就要砸落下来,他目眦欲裂,可已然是赶不上了。
正是此时,一柄长矛忽然破空而来,一下便将石块击远,谭昭原本要出手的飞刀也因此收了回去,他护着郭嘉,走得倒是游刃有余。
很快就护着郭嘉与荀彧汇合。
荀彧也是心惊肉跳,可看好友脸色比他还要白,他就缓过来了:奉孝,你脸色怎这般难看
郭嘉:
郭嘉觉得自己腿软,方才他穿行在石雨中还不觉得,石块几乎都是擦着他的耳边而过,这会儿反应过来,当真是后怕不止。
曹仁的肩膀被砸伤了,四人这会儿被困在山腹地带,马蹄声越发近了,却见一身穿银甲的高大男子急速而来,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他一把提起插在山壁上的长矛,也不说话,直冲山上而去。不一会儿,谭昭就能听到人倒地的闷哼声和呼痛声。
难道,他们这是误入陷阱,替人受过
两辆马车倒在路旁,马儿已经受惊跑了,马车也被石块砸烂,两个力士都受了伤,加上曹仁,这会儿谭昭正给他们三人包扎伤口。
等他给三人包扎好,马蹄声又重新响起,不一会儿,便停在了他们面前。
吕布原不是热心肠的人,但这几人误入了伏击他的圈套,便停下来道:几位若有事,可去飞将军府寻吾。
他说罢,发了个讯号,又急马而去了,显然他还有要事要做。
等马蹄带起的烟尘散尽,荀彧才转过身来,他与吕布有过一面之缘,他入长安的事情,最好不要这么快被人知道,郭嘉却是不认得的,不过他不认得,却也已猜到了此人的身份:此人便是吕奉先
荀彧微微颔首。
谭昭只是在想一个问题,虽说东汉末年多能人,可这种走哪儿碰名人的运道,是几个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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