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也不在意,走过去和小孩打了个招呼就进了马车。
马夫还是昨天那个马夫,谭昭刚坐定王怜花就递过来一本册子,他翻开看到无数的名录和小道消息,他不得不佩服王怜花收集情报的能力,上面什么无悔子明觉啊血意刀冷醒什么的,十八流的都记录在上面,还有些最近流传在江湖人中的消息,小到青楼头牌,大到宝藏消息都在上面。
难怪厚厚一本,可仔细看,这消息也未免太过零散。
最后等马车在翰林院门口停下,谭昭只看了小半本,他将册子放在袖子里,这才下车进了翰林院。
因是出了命案,如今的正厅已经被大理寺封了起来。翰林院都是读书人,大多数人都避着这走,估计就算解封了,这正厅恐怕也不会再启用。
说起来,这读书人的臭规矩就是比一般人多。
谭昭刚要取出大理寺的牌子递过去,旁边斜里就窜出一个声音,略带尖利,十足的讽刺:哟,这不是状元郎嘛,我原听说状元郎当堂下军令状,却没想到还携美查案,倒是颇有兴致啊!
说着眼睛还朝着女装大佬飞,显然很吃女装大佬的颜。
勇士,竟然敢觊觎女装大佬!谭昭都替他捏一把汗,他想了想,终于想起眼前这人是谁了:柳编修,听说你是第一个发现案发现场的人
说起这柳编修,也是翰林院一奇葩。他也是寒门出身,三年前入了翰林当庶吉士,三年后升了七品编修便以过来人的姿态傲视今届门生,动不动就挑剔手下的庶吉士,厉害得一批。
据说此人本可以选择外调,却说醉心修书,立志要修出另一套永乐大典来。
谭昭对此不置可否,不过嘛
是又如何你我同一官位,你凭什么问询我!
谭昭是不喜欢和读书人讲道理的,因为他们通常是最不讲道理的人,所以他从怀中掏出了左明给的大理寺腰牌,往看门的官差一送,官差看过之后尊敬地递过来,柳编修的脸色都涨红了:如何,说说吧。
便引着人进去,可柳编修胆小啊,最后还是看女装大佬进去才跟了进去,恐怕心里是觉得女人小孩都进去了,他不进去太怂。
谭昭让小孩把门关上,刚刚死过人的房间感觉阴气森森,刚刚好壮着胆的柳编修简直秒怂,他靠在门边,看着谭昭将正厅里的蜡烛全点上才有了几丝安全感。
早知道他刚刚肯定不说话了,可他就是忍不住嫉妒谭昭,凭什么这人这么好运,凭什么能与李寻欢这般的人称兄道弟,又凭什么瞧不起他,他有今天的成就都是自己挣来的!
有了火光,整个房间的全局就映入眼帘,谭昭一边让系统将拍摄的全局影像调出来,一边比照着看过去,果然他的金手指还是有点用处的。
而女装大佬已经走到柳编修旁边,论套话十个谭昭都比不上半个王怜花。
很快,柳编修就将那日早上的事情娓娓道来。
我记的很清楚,因为那天我要赶着写祭天的祷文,所以天蒙蒙亮我就从家里出来了,天很冷我提着灯笼,刚一推开门我就听到里面一个模糊的人影,当时吓得我差点叫出来,我壮着胆子用灯笼一招,这才发现竟是李编修,随后我看到了
柳编修回忆的时候,脸上带着全然的恐惧,显然对于他而言,当时的景象即便到现在仍然让他十分恐惧,对于他这样的读书人而言,他这个反应十分正常。
具体是什么时辰
大约是寅时三刻左右,我当时吓坏了,指着李编修说不出话,刚要回身喊人,林编修就过来了。
林编修
柳编修解释道:林兄是我好友,与我是同届进士。
后来呢
后来我吓得紧,还是林编修去外面叫的人。
再套,也套不出什么话来了,说来说去都是车轱辘话,谭昭将房间比照完,推开门请他出去,柳编修恨恨地瞧了他一眼,飞快地离开。
你们翰林每天都这么用功吗
谭昭摇头:不,我除外。凌晨四点半来上班,他是活腻歪了吗,他每天都是踩着卯时的尾巴来点到的,真是惭愧。
不过这样推测时间线,凌晨四点半柳编修发现尸体,他是七点钟左右到的,大理寺据说是六点钟到的,那么在官差未来之前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有什么发现没有
倒是有一些发现,谭昭举着手里的一沓纸张:你瞧,这是什么
王怜花接过来看了一瞧,顿时脑袋就疼,这些庙文祷文他素来最是厌恶,看了一眼就推了过去:这是什么
谭昭一笑,清俊的脸上闪过狡黠:这是我誊抄的那份祭文啊!
这就十分有趣了,他可以一万分地确定当初他案几上是没有的,可今天进来却又看到了,然后更妙的是,李寻欢桌上的不见了。
这简直是太棒了,谭昭决定再去见一眼李寻欢。
出了翰林院,王怜花带着小孩与谭昭分道扬镳,大理寺离这里并不远,谭昭步行过去也就一刻钟的功夫,三番两次来也混了个脸熟,很快他就见到了换了牢房的李寻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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