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凤熙气质高贵,一身银灰色的锦袍让他看起来成熟了几分,让楼中众人不禁忘记了他的真实年纪,对他的气度心悦诚服。此刻他手持题卷,朗声读道:“今日小园中,桃花数树红。
开君一壶酒,细酌对春风。
未能扶毕卓,犹足舞王戎。
仙人一捧露,判不及杯中。
好诗,好诗啊,本皇子以为此诗可得今日之魁,但不知是哪位先生所做。观先生之诗,本皇子知你也是爱酒之人,此次诗魁之奖正是荷花蕊、寒潭香两种名酒,还不快快上来领取。”
台下叶兰芝微微一笑,此诗正是他所做。叶兰芝拱手道:“不才正是在下,小生拙作,当不起殿下夸赞。”
云凤熙走下台到叶兰芝身前,笑道:“原来是叶公子,那本皇子就不奇怪了,以兰芝之能,夺魁早在意料之中。”
“京师人杰地灵,能才被出,兰芝今日也不过侥幸胜诸位仁兄一筹罢了,下次结果还未可知。”叶兰芝恭敬回道。
“叶兄不必自谦。前几日父皇赏赐我一坛紫红华英,本皇子虽然爱酒却不懂酒,今日见叶兄似是个行家,不知是否愿意去本皇子府上共品美酒?”按理说在大安皇子满二十才可出宫建府,但云凤熙向皇上求了恩典,现在已有了自己的皇子府,同时宫里的住所也保留着方便他去看宸贵妃,这份恩宠在几个皇子中是独一份的。
“这……”叶兰芝心中犹豫,九皇子这摆明了是要招揽他,但叶氏无意涉入立储风波,若直接拒绝,又恐招到记恨。他本来不过是来增长见闻,过几天就走了,却不想惹上这事。果然长辈们说的低调是有道理的。
就在叶兰芝左右为难之际,一道桀骜的声音传来,“九皇弟这是已认准了他是诗魁了?孤却觉得此人才学不过平平。”
看见云紫皇,云凤熙的脸色瞬间冷下来,“大皇子不是一向厌烦这些诗会,今日怎么来不请自来了?”
“孤最近认识了一位才子,想到皇弟还在此处做井底之蛙,就忍不住把他带来给皇弟开开眼界。”
这时云凤熙才注意到了太子身后跟着的青年,他一身紫色锦衣,腰上坠着香囊玉佩,手持折扇,打扮十分奢华。再看相貌,此人亦是十分英俊,只不过脸上的倨傲让人不喜。
这样的人会是才子吗?云凤熙心中怀疑,他道:“作诗时间已过,太子现在才来,是要所有人都等着吗?”
“不必,英杰可七步成诗,不会叫皇弟久等。”说着看向身旁名唤英杰的青年。
于英杰一摇折扇,自信道:“确实如此。请问此次是何题目?”听到主题为酒后,于英杰心底暗笑,这次一定叫这些古人大吃一惊,至于诗是不是自己写的,那又有什么关系,自己承天命来到这个世界,不就是来弘扬祖先的文化的吗。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
与尔同销万古愁。”
一首诗吟罢,现场已是久久无声。叶兰芝受到震撼,更是面有愧色。他本以为自己在年轻一辈已算不错,没想到还差的远。果然学海无涯,自己还要多加历练才行。
此等人才,可惜已被太子收去。云凤熙面色难看,即使再不甘也只能看着对方耀武扬威后离去。云凤熙一甩袖离开了清风楼,早把之前对叶兰芝的邀约忘到九霄云外。
叶兰芝摇摇头,看来他和九皇子没有缘分,太子的性子也不好,三皇子重武轻文,只剩五皇子若是也名不副实,他还是闲云野鹤当个隐士算了。
皇宫之内,宸贵妃带着几个宫女站在九皇子居所外。她今日穿一身绿衣,头上只斜插了几只钗,但即使妆容素净,仍然难掩国色。宸贵妃如今已经三十多岁,且育有一子,但她仍肌肤胜雪,墨发如云,仿若十八九岁的少女一般,但其一颦一笑中的风情,又远不是少女可比。
九皇子身边的宫女秋筠见了宸贵妃,心想如此貌美的女子世间哪个男人不爱,难怪宸贵妃入宫十几年仍然盛宠不减,这种情况最好能一直持续下去,贵妃越得宠,九皇子的地位就越稳,她们这些下人也越安心 。
秋筠迎上前行了礼,道:“参见贵妃,奴婢这就去通报。”宸贵妃点了点头,九皇子已经十六岁,是不能直接进去了。
通报过后,宸贵妃向内走去,途中就见一小宫女低着头走来,脸上隐有红印,宸贵妃叫住她,道:“你是叫霜露吧,怎么回事,可是有人欺负你?”
霜露一抬头见是宸贵妃吓了一跳,忙捂着脸嗫嚅道:“不是,是奴婢自己磕的。”
听到此言,宸贵妃冷下脸来,“这分明是人打的,在我面前有何不敢说的?”忽然她脸色一变,自语道:“难道是熙儿?”
从清风楼回来后,云凤熙心里气闷,正赶上一个宫女犯了点小错,便让他打了两下,不想正好被宸贵妃看到。听着宸贵妃训斥,云凤熙认错道:“儿臣再也不敢了,只是太子实在欺人太甚,儿臣也是一时太过气愤。”
听到九皇子的保证,宸贵妃缓和下语气,对于这个儿子她一向是宠爱的。“宫人犯了错,按规矩罚就是,但不可滥用私刑,拿她们出气。至于太子,你莫要与他争锋,你毕竟是他弟弟,只要不犯错他也不能拿你怎么样,以后去了封地,像你宁皇叔一般当个逍遥王爷也很好,总有我们母子的容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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