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临泽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陶语,见陶语面色如常的吃着饭,他心里有些泛酸,但还是勉强笑着:念念喜欢就好。
虽然给闺女玩也可以,但他是以为她想要,才熬了几个大夜做的,却没想到她没当回事,转眼就给了念念。
陶语察觉到旁边的低落气息,忍不住瞟了旁边一眼,结果正看到岳临泽一脸委屈却不敢说的样子,她诧异一瞬,接着便明白他是为什么低落了。
念念,把你沙包给爹爹看看。陶语吩咐道。
岳临泽忙打起精神:不用了,咱们先吃饭吧,吃完再看也不
念念哒哒跑到他面前,将手里的沙包举到他眼前,岳临泽看着做工精良的沙包,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念念,我还没跟你说呢吧,我这里也有个沙包,只不过没有你那个好看。陶语凉凉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针脚粗糙的沙包,你要跟我换吗
不换!念念忙将自己的沙包塞进怀里护着,因为怕陶语会强行用她的丑沙包换自己好看的,连陶语那边都不敢去了,坐在岳临泽旁边开始吃饭。
陶语嗤笑一声,正好落得清闲,便低头开始吃饭了。岳临泽从看到念念那个沙包开始嘴角就绷不住笑了,这会儿看陶语从怀里掏出那个沙包后更是高兴,一顿饭吃到最后碗里还剩下大半米饭,倒是眼睛足够满足了。
陶语将自己的三碗米饭都吃干净了,看到岳临泽碗里还有半碗,便顺手帮他解决干净,觉得发撑了才起身:念念,走吧。
去哪岳临泽忙跟着站起来。
陶语扫他一眼:当然是回去休息。
哦。岳临泽嘴唇动了动,憋得脸都红了,都没能说出lsquo;那我怎么办rsquo;这几个字。
陶语怎么会看不出他的表情,带着念念走到门口后侧目:所以啊,把我屋子赶紧修好,要是有一点不一样,我可都不会住的。
岳临泽眨了眨眼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明白过来后陶语已经不见了,他还是跑到门口,对着她消失的方向大喊一声好。
声音传出很远,念念疑惑的抬起头:娘娘,爹爹在叫。
不用管他,发疯呢。陶语道。念念点了点头,听话的不去管他了。
岳临泽喊了一声后,心底积攒多年的郁闷稍微释放了些,总算是舒服许多,正当他打算回去连夜将图纸画出来时,管家偷偷摸摸的出现在他面前,一脸紧张的看着他:城主,夫人走了吗
岳临泽一顿,抿唇道:我们聊聊吧。
管家一愣,跟着他身后去了书房。两个人在书房聊了很久,久到无还城内街道旁边的灯笼都灭了。
管家听完岳临泽的话,满脸复杂的看着他:城主大人,您可有想过,若她还是在欺骗您呢
我这一次认了,岳临泽垂眸,从十四岁有了这个能力,我便没有做过一日自己,这一次我想试一次做自己。
灯烛的影子在窗户上跳动,岳临泽的轮廓在明灭不定的灯火下显得格外消瘦,管家看得心里一抽。
管家,我没那么重要不是吗若她真的想毁了这座城,哪怕没有我的存在,她也是可以做到的不是吗岳临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管家,似乎想得到一点认同。
管家看着他眼底的恳求,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从城主接任以来,便觉得城主虽然天真,但却是强大的,这还是第一次从城主脸上看到脆弱,仿佛徒步千里,只差他的一个点头。
管家深吸一口气,眼眶有些湿润:你要保证她不会报复你。
她不会岳临泽说完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笑,即便她会,我也心甘情愿。
管怔愣的看着他,许久之后从喉间发出一声叹息:你高兴就好。他已经多少年没有像现在这般如释重负过,自己已经记不清了,既然死亡对他来说都能变成一种解脱,那似乎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这一次无还城有他,他替城主撑着。
岳临泽和管家聊到深夜,才从书房离开,朝着念念的别院走去,像之前每个夜晚一样,倚着她们门前的栏杆看星星,直到天蒙蒙亮才离开。
只几日的时间,整个无还城都知道了城主夫人回来的消息,陶语听说这件事后找到岳临泽,坚决要他用自己的办法替她正名。于是三日之后,无还城又开始流传城主夫人当初离开只是因为身患绝症,不忍城主大人伤心才离开的消息。
一时间骂过她的无还城百姓愧疚了,觉得自己误会了这么好的城主夫人,都心里不太好受。百姓们的弥补方式也是简单朴实,皆是拿出自己家最好的东西往城主府送,城主府短短的时间内收获了够吃几年的吃食。
岳临泽看着庭院里挂了两排的腊肉,眉头紧紧皱起:为何要说你得了绝症太不吉利了。
如果你一开始制止他们乱传流言,我也不用这么说了。陶语斜他一眼,啃了一口隔壁家小胖子送的糖葫芦。
岳临泽理亏的不说话了,他当时整个人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哪有空理会这些,再说也无人敢当他面说这些,等他知道这些传闻的时候,他已经上山做了和尚,成了看破红尘的出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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