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禾眉心挑了挑,极其诧异地看向庭意,不明白他怎么一下子转了性了,平日里不是巴不得自己死了算了么。
很多疑问没有想清楚,只要有一丝希望,谢禾其实并不甘心这么掉,如果真如他所想,凤卓染不会平白无故养了他半年,一定是有所企图,所以不会轻易让他死。
谢禾半举着手,谨慎地看了看两名侍卫,眼中精芒掠过,强作镇定说:“我可以跟你回去,不过要带上连雪西,我要见凤君!”
“你在和我谈条件?”庭意不可置信。
今夜谢禾出现在这里实属预料之外,凤君平日也并未对他有所亲睐,一个可有可无的奴才,这种时候不但不求饶,还胆敢和自己谈条件?!
身侧拳头紧攥,关节泛白,庭意面色阴寒,紧紧瞪着谢禾冷汗淋漓的面容,心中涩意难平。
栖枫不过是个奴才,奴才在宫中与‘贼人’私通,就算因此死了,凤君也断然不会怪到他头上。
何况栖枫出现在此本来就莫名,他得到的命令只是处理了住在索居殿的人罢了,栖枫自刎跟他有什么关系!
庭意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默念,栖枫只是个奴才,还是个不讨喜的奴才,一条贱命而已,没了就没了。
屋内杳无声息,庭意嘴边呼之欲出的命令,就是说不出口。
没有凤君大人美艳,不如身后那名少年清媚,偏生却比任何旷世珍宝都要精秀绝伦,只是瞧着他,周遭的空气几乎都被吸了过去,若是日后栖枫以这般面容呆在水华殿,早晚有一天...
不知是想到什么,庭意脸上的挣扎逐渐褪去,他深深看了一眼谢禾,扬起了手。
......
“谢禾,你还记得何时遇见本宫的吗?”
谢禾跪在金阶之下,隽眉轻拢,点漆般的双眸死死盯着凤卓染,不躲不闪地说:“一年前,绮梦楼,凤君大人曾命我得空来宫里抚琴。”
自从昨夜二人被带回水华殿,连雪西被锁进了柴房,他则是直接被压进大殿,一直跪到第二日凤卓染用过早膳,这是凤卓染出现后问他的第一个问题。
听了谢禾的答案后,凤卓染嘴边浮起似嘲似讽的浅笑。
“你果然是摔坏了脑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心一颤,谢禾垂眸掩住眼底的慌乱,没有接话,却注意到凤卓染今日没有自称本宫。
玉阶上的美人浅笑着睨了他一眼,眉梢挑起好看的弧度,幽幽道:“你我同在绮梦楼长大,连你出生时的模样,我可都记得清清楚楚呢,你却说咱们是一年前初见的,到底是我弄错了人,还是你太健忘?”
...对了!在这个世界,由于系统失误,他没有接收到这具身体的记忆!
凤卓染今年二十有一,整整年长他这具壳子五岁,若‘谢禾’的设定是自小在绮梦楼长大,五岁时凤卓染必定还未进宫,他们起码在一起生活过十年。
谢禾跪在地上的双膝剧烈颤抖起来,几乎要瘫软在地上,凤卓染这人心思莫测,一定早就看出他反常,态度才如此微妙,竟好像还怀疑起他是否是真的‘谢禾’了!
在他大惊失色之际,凤卓染一直在观察着他的反应,眸中的冷色一闪而过,他用指尖敲了敲桌案,一名暗卫很快从偏室里闪身出现,站在谢禾看不见的角落等候吩咐。
犹疑片刻,凤卓染起身,长长的衣袍随着步伐荡起涟漪,他走至谢禾跟前,在谢禾裸露在外,紧紧绷着的皮肤上巡视起来,最终视线定格在他颈侧干涸的血迹上。
“我本以为是我错了,毕竟人的面貌是很难改变的...”
边说着,凤卓染手指轻抚过他的脖颈,被碰过的皮肤很快生出了一层细细小小的疙瘩,像是被勾起兴味似的,凤卓染的动作越发轻浮。
谢禾缩着脖子朝后躲,刚躲过那腻人的触碰,还未来得起庆幸,颈侧便一阵刺痛。
尖锐的指甲戳破刚刚结痂的伤口,甚至将原本的伤口弄得更深了几分,谢禾强忍疼痛,仰起头看向罪魁祸首。
不知何时,凤卓染身旁站了一位黑衣女人。
凤卓染扬起沾染着新鲜血液的手指,不算温柔地朝女人的嘴唇抹去,随即嫌弃地用衣服反复擦拭手指。
“舔干净。”凤卓染冷然道。
黑衣女人得了命令,眼中飞快闪过一丝谢禾看不真切的情绪,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当半分钟后,女人面色逐渐发青,凤卓染才像是感到满意了一般收回了视线,说话的语调都跟着上扬了几分。
“你父亲是我房中的管事,赶上七月三十一生产,心花怒放了几个时辰便福薄去了,给我留下这么个烂摊子,原来养了近十年都没养熟。”
嫌给谢禾的刺激不够似的,凤卓染接着说:“不过倒是没有白养就是了。”
七月三十一…谢禾如遭雷劈,往日里想不透彻的问题都串成了线,事情最终发展成了他最难接受的情况。
难怪凤卓染要留自己在水华殿耗半年,难怪他要派人杀了连雪西,掌握了自己,他根本就不需要连雪西的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每天中午十二点更新,这个世界快完结了,工作要写个方案,顺便有点卡文,这几天对不起大家了。
下个世界还是惊喜二选一,1、花瓶小明星与他的暴娇竹马队友。2、一枪爆头的新秀游戏主播与他的废狗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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