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妈神经病发作了!”连萧接过来,“谢了!”
他跑到涂鸦墙面前,把身上的背包往地上一扔,从袋子里掏出画笔和调色盘,胡乱地拿起一支颜料往盘上挤,画笔沾了颜料就往墙上写字。
“廖冉:
我来丽江就是为了找你,为了要你,为了睡你,我他妈真流氓,哈哈……
我只是为了让你爱上我。
我一看到你心里就跳,不管你笑,你哭,你说,你唱,我都失去了自我,我觉得自己不再重要了,我只想围着你转,让你一直看着我,只看着我,永远看着我。
我说过我对你没招了,一辈子都没招。我根本不可能忍受得来失去你,没有你的日子。
我今晚说的那些话,全他妈是我傻逼,我只是太怕去想后果,太怕去面对不能跟你在一起的可能。
我错了。
让我们一起想办法,一起面对,没了你,其他结果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了。
我真的错了,我就是个傻子,你说的对,爱你爱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我不管你原不原谅我,我都赖着你不走了!
连萧。”
他边哭边笑边写,整个人就是个傻逼,神经病,本来字就丑,这会儿歪歪斜斜扭扭捏捏,手还抖,写出来的字看着跟象形文字似的。
“这……能看得懂么?”老王站在连萧身后,连着啧了好几声,“行啊连子,今晚你真他妈行,从孙子变男人了。够爷们啊,在李士旻客栈的墙上写大长文表白,啧啧啧。”
“……”
连萧抽了抽鼻子:“我,我的字真的很丑吗?”
老王看向一直在笑的老李:“回头让廖冉掏钱,把这面墙上的字拓下来存着,然后再把墙给补上,字丑成这样,真没救了,让别的客人看到了,甭提多丢人!”
连萧说:“又不是壁画!”
说完三人都笑了。
老李搂着连萧的肩膀,拍了拍,老王捡起他的背包背身上,两老年人陪着他。
老李:“走吧,有这些话足够了,太有杀伤力。”
老王:“一晚上终于给憋出大招来了,牛逼。”
连萧点点头,像是一个做错事道了歉得到大家原谅的孩子。
他回头看了眼自己的杰作:“走吧。”
廖冉挂了电话后,整个人魂都没了,也哭成了傻逼。
他蜷缩在酒吧的角落里,又叫了一扎啤酒,一个人喝得没心没肺的。
兰姐很早便看到了他这个样子,只是没过来劝,她知道廖冉劝多了没用,要让他自己先想想。
上次廖冉在她面前哭的时候,还是他爸骂他变态那一次。
兰姐唱得差不多了,走到廖冉边上坐下,自己开了一瓶啤酒喝了一口,润润嗓子。
廖冉没抬头,嘴里有气没力地说着:“走了,他走了,连萧那混蛋走了……”
兰姐嘴角轻轻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回去吧。”
廖冉陪着兰姐走回客栈,全程一语不发。
风冷得能把他脸上残留的眼泪连同脸皮一起撕开,疼得直钻心尖。
把兰姐送回房间后,廖冉不知道要去哪了,他不想回自己房间去,那里有太多连萧的味道。
“回来了?”
老李和老王站在暗处。
廖冉抬起头,寻着声音望去,看到老李点着烟站在涂鸦墙边上,老王蹲旁边地上玩着手机。
廖冉问道:“你们把他送机场去了吗?”
“嗯,”老李点头,“看到他平安地起飞了我们才回来的。”
老李看到廖冉傻愣在原地,便朝他走过来,搭着他的肩,把他往涂鸦墙那边带:“给你看个东西,王嵘曜!过来帮忙!”
老王:“哦。”
老李和老王同时打开手机的灯,照着墙上的字。
老李高,照着上面的,老王矮,叹了声气蹲下来照下面。
连萧的字是金色的,刚好跟廖冉画金顶时选了同一个颜色。
老李和老王拿着手机照着墙,三个人看着像是在考古。
老李:“你看看,那家伙给你写了什么。”
廖冉心头一震,睁大了眼睛,从第一个字开始往下看,看得有点费劲,因为字真的丑……
“你他妈为了睡我……神经病!”
“我他妈看你干嘛!你很好看吗!傻子很好看吗!”
“你还知道自己错了?!”
“没错,你就是傻逼,连萧你就是个大傻逼!”
“赖着我不走?滚蛋!我踹死你!”
“傻逼!”
廖冉一边哭着一边骂,一边一个字一个字地往下认,涕泪俱下,把泪腺都快哭干。
他抬手醒了醒鼻子,破口笑骂道:“蠢货!你他妈写字的时候是吃过屎了还是怎么的?写得那么丑!对得起英俊潇洒的我吗?!”
老王悠悠道:“兄弟,别说了,明天你自己掏钱请师傅,把墙面切下来自个儿保存着吧,再把墙给我们糊好,我算是谢谢你们两个了,墙有什么错?闹别扭还毒|害它身上去?”
廖冉又说:“你们看到了怎么不拦着?这字那么丑,我有病把它们留下来啊!”
老李说:“我们要是拦着,回来你得出钱替我俩收尸了吧。”
说完廖冉就乐了,笑中含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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