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他欺人太甚了!”
“无碍,你们先出去吧。”
辛岚松开握拳的手,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待春月她们出去之后,辛岚就水里站了起来,瞿芷安也连忙起身,有些不自在的移开视线。
“娘娘,你先把衣服穿上吧。”
“有何关系,大人不也是女子么。”
秘密被拆穿,瞿芷安也不觉得生气,摸了摸鼻子,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辛岚。
辛岚从水里起身,草草的擦了擦自己的身体,穿上了肚兜和里衣。
“大人可曾想起之前的事?”
瞿芷安闻言沉下了脸,那酒里有古怪,引路的宫女也有古怪,若不是这人带着她一路跑,恐怕这时候已经被人发现了。
“看来是想起来了,那你可知刚刚那两个人是在找谁?”
“若是没猜错,定然是找我了,还是我连累娘娘了。”
瞿芷安皱眉,她才入仕,是得罪了谁,才会这样。
“说不上得罪,你以为我是怎么出现在那里的,今日是御宴之日,我一个冷宫废后怎么可能平白跑到那儿去。”
“一箭双雕?”
“你认为是谁?”
“倒有一个猜测,不过不应当······我可不记得我何时得罪了人。”
“在这皇宫里,有能够打晕我,给你下药引路,又让人闯入冷宫搜查的这个能力的人,除了坐在那上面的那一位还有谁?你可曾听见闯入的那人的自称?”
辛岚嗤笑,手指拂过自己微微湿润的长发。
那人自称是‘微臣’,而非‘奴才’,起码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儿,能在这时候使唤他的,除了皇上还有谁?
瞿芷安脸色微变,皇帝今日对她的态度分明正常的很,在宴间也是气很和睦,皇帝对她也是颇为赏识的模样,怎么会这样来设计她呢?
“莫非,陛下是知道了我是女子,特地设计我?”
瞿芷安只得出这么一个答案,否则其他的也不大可能,可光是这一项,就是欺君罔上,足以杀头了。
可明明可以当场揭穿的,为何要这么大费周章?
只为一箭双雕么?
瞿芷安看着坐在床上的辛岚,可这也并不成立啊。
如果要陷害这位和私通,秽乱宫闱,又拆穿她的女子身份,这不就自相矛盾了。
辛岚对她的猜测不发表看法,安静的坐在一旁。
瞿芷安陷入了一种混乱之中,眼神复杂的看着辛岚。
“怎么这样看着我?”
“娘娘怎么一点也不惊讶一点也不愤怒呢?”
从头至尾这个人表现的很冷静,不管是被打晕险些被陷害私通,还是发现了她是个女子。
除了那两个人闯入的时候生气了些,其他都是冷静到冷漠了。
“意料之中,有何好愤怒的,除了对象是你之外,他想折磨我我早知道,你倒是挺让我惊讶的。”
皇帝如果想要辛岚死,其实也并不复杂,但是他就是想折腾,不肯让人舒舒服服的死,非要让人脸面尽失再折磨致死。
“娘娘不像是会残害皇嗣之人。”
“你又如何得知我做不出?”
“直觉。”
瞿芷安是很相信自己的知觉的,这件事情她也略微的了解过,不过是宫廷秘辛她知之甚少,但面前这个人总是给她一种奇怪的心安的感觉,内心就是笃定她不会是那样的人。
单单就是直觉,没有任何缘由的相信,但她其实也知道,留下那个孩子明明对这人更有利。
瞿芷安也疑惑自己的信任,但对上那一双眼睛,便什么疑虑也没有。
她甚至觉得,倘若真的是这个人下的手,必定会做的一点痕迹也没有,怎么会落得这个结果。
“你要听一个故事么?”辛岚看着她,“一个可悲的女人可笑的半生。”
“愿闻其详。”
第30章 废后05
烛火惺忪, 辛岚也将故事讲了七七八八。
自原主为妇起, 到禁足的那一旨诏书。
许是为了博得筹码,辛岚也同样说出了不育的事实。
“我万万没想到,他竟是这样一个人······”
瞿芷安喃喃,看向辛岚的眼里满是心疼。
起初只觉得她异常,现在想来更为酸涩。
假若今晚她未能及时醒来,及时逃脱,又将会是怎样的结局。
瞿芷安开始是觉得皇帝是一个值得效忠的可以让她实现自己抱负的好君主,这样想来, 不过是个手段狠辣,卑劣的小人而已。
伴了几年毫无过错的发妻也被如此对待, 这样心冷如铁的人,万万不是她想要的那种君主,毫无天家气概,一个胸怀狭窄的人, 必定是走不长远的。
更何况, 在今晚, 他还设计了她。
“不必如此看着我, 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未请教大人姓名,不过大人要是不想说, 那就不必说了,以后也未必有机会可以碰见。”
辛岚说的是表面的事实, 一个在前朝, 一个在后宫, 的确不容易碰见。
但事实上,没有机会,我们就要创造机会。
“我名瞿芷安,岸芷汀兰的芷,平平安安的安。”
“瞿芷安,”辛岚一字一字的念出这个名字,对着那人莞尔,“我记下了,大人不怕这是个把柄?”
“本应是很重要的事,可是现在······”瞿芷安的脸上带上犹疑,“我不知陛下是何时知道我是女子的,如若知道,何必给我下药和你放在一起,除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