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更令他难过的是,即便于大年在这里,他们的日子也不见得好过多少mdash;mdash;于大年为了二十两银子就能把娘卖了,能做出什么好事来,维护他们?
默默攥紧了拳头,他心中暗暗发誓,他要赶快长大,保护娘和妹妹,让别人都不敢欺负他们。
罗衣见他不说话,心里想了很多。她没有逼问,他不愿说就算了。
总之是他们找你的茬,对不对?rdquo;她问道。
有才点点头。他脸上有些犹豫,有些紧张,又有些害怕:娘,妹妹把钱良山的腿上咬掉一块肉,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rdquo;
的确是他们找他的茬,但他们在延州的势力,比于家大得多。他占理又怎么样?他们找上门来,于家有理也没处说。
他此刻很有些后悔,怎么这回没忍住,跟他们打斗了起来?以至于惹了这样的祸事,累及娘和妹妹。
呵,一块肉?rdquo;罗衣冷笑道,他们羞辱我儿子,又把我女儿打成这样,我还没跟他们算账!rdquo;
她起身往外走去。
有才忙跟出去:娘,你去哪里?rdquo;
找他们算账!rdquo;罗衣说道。
她迈出门,就看到在院子里喂鸡的小婉。她往常喂鸡,都是挖了虫子,往鸡窝里扔。这会儿气不顺,就把虫子揪成一段一段,往鸡脑袋上丢,力气还不小。
母鸡们也不跟她一般见识,甚至扑棱着翅膀去吃虫子,倒是吃得开心,把小婉气得不行:就知道吃!没良心!跟哥哥一样!rdquo;
于有才:hellip;hellip;说我什么呢?rdquo;
小婉扭头看了他一眼,哼了他一声,不说话了。把手里的虫子全都丢鸡窝里,然后朝罗衣跑过去:娘,你们说完了?rdquo;
洗手去。rdquo;罗衣拧着眉头,闪身避开她。
小婉撇撇嘴:你跟小卉姐姐一样,穷讲究。rdquo;
就讲究。rdquo;罗衣驳道。
小婉轻声哼着,跑去洗手了。
娘,真要去吗?rdquo;有才有些紧张地道。
他还记得之前在江城时,跟苏家的那些过节。那时,他吓得不行,老是以为娘要带着他们一块去死,或者娘要离开他们了。现在,那种恐惧再次笼罩头顶,让他嗓子艰涩,话都说不顺畅。
如果我不去,你觉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rdquo;罗衣问他,我不卖设计图了吗?我以后都要缩头缩尾的吗?那时候他们就不找你麻烦,就不说我们闲话了吗?rdquo;
有才一怔。
不,到那时候,他们说的更难听!rdquo;罗衣轻轻抬着下巴,神情冷然,我们越退让,他们越以为我们怕了他们,越以为拿住了我们的把柄,越要拿捏我们!rdquo;
有才咽了下唾沫,只觉得喉咙干涩得厉害。他脸上带着苦涩,说道: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样?生意做不过别家,怎么怪我们?如果真想做好生意,为什么不来跟娘谈买卖,把设计图买过去?使这种手段,好卑鄙!rdquo;
小婉洗好了手,匆匆跑过来,抓住了罗衣的手:娘,我洗好了!rdquo;
还疼不疼了?rdquo;罗衣低头问道。
小婉点头,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疼,好疼,全身疼。rdquo;
你今天帮了哥哥,娘要夸奖你。rdquo;罗衣缓声说道,见她脸上露出喜色,立刻又道:但你年纪小,没什么本事,一不小心就会自己也搭进去,还要你哥哥救你,实在愚蠢。下次,记得叫人,不要自己上。rdquo;
小婉听了,却不服气地道:我没要哥哥救,是我救了哥哥,我咬了坏人的腿,他打不过我,还求饶呢!rdquo;
罗衣一时居然语塞。
她想对她说,这次是侥幸,人家没把她当回事,她才能出奇制胜。但大部分情况下,她一个小丫头,是打不过大孩子的,更别说一群大孩子。
但小婉这个年纪,肠子是直的,根本不会为未发生的事去担忧,更不明白假设的意义。她只会想着,她明明打赢了,娘为什么要说那么奇怪的话?
那你疼不疼?rdquo;想了想,罗衣换了个问法,头皮疼不疼?秃了没?丑不丑?小卉还和你玩吗?rdquo;
小婉顿时垮下脸。一张精致的小脸,苦得什么似的。
她看向有才,居然颇嫌弃地道:都怪哥哥,哥哥没用,还要我来救。rdquo;
有才气得鼻子都歪了:谁要你救了?我喊你走开,你听见没有?rdquo;
哼,哥哥没用。rdquo;小婉扭过头,不看他。
有才气得什么似的:这次你救了我,我谢谢你,但下次不用你出手!rdquo;
今天她跟人打架的时候,他都吓死了!钱良山那一脚踢出去,把她踢出去好远,翻了好几个跟头才止住,他吓得心跳都要停了!
她还敢说这样的大话!
你胆子比天大!rdquo;他气得去拧她的脸,你收敛点吧!rdquo;
小婉直往罗衣的身后躲:你打不过别人,就知道欺负我!rdquo;
把有才气得,教训她不是,不教训她也不是,忍不住看向罗衣道:娘!你管管她!她无法无天了!rdquo;
罗衣无语地看着他。很多时候,她也不知道怎么管小婉。这个孩子看着憨,其实很有主意,如果说服不了她,她只会按自己的心意行事。而且,别看她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这个孩子却从小不怕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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