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心蹙了蹙眉,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张景行为人油滑,且善于伪装,不是个办事拖拉的人,怎么会至今都没有进展。
“衡儿,我府上有点事,需出宫一趟。”
段玉衡一听他要走,立马就不乐意了,板着脸说,“什么事?不能让别人去办吗?”
沐心笑道,“必须我亲自走一趟,会尽快回来。”
“那宫禁之前就要回来。”
沐心看了下时间,离宫禁还有三个时辰,足够他办事的了,点点头说,“好。”
出了宫,直奔着张景行的府邸而去。白擎苍轻功上乘,只需半炷香的功夫就到了地方。他是悄悄潜入,张府的侍卫无一人察觉。
张景行此时正躺在榻上抽大烟,双目迷离的望着半空痴痴的笑,也不知在笑些什么。
沐心走到他身边,将他的烟杆拽出,一折两段的扔在地上,冷冷道,“张大人,你不是说会戒掉?”
“你来了。”张景行撑起身子盯着沐心,伸手去抓他的衣角,边抓边说,“二王爷说这玩意能让人爽上天,果不其然。这次的你竟如此真实。”
一不小心,扑通一声跌了下来,在地上滚了两圈,就干脆躺在地上呵呵的笑了起来,官服上沾了灰尘也毫不在意。
沐心面无表情的望着他,双眸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冷笑了一声道,“张大人,在我面前装疯卖傻可没用。”
张景行身子微不可查的僵了一下,还是傻傻的笑着。
“我来,只是为了告诉你,衡儿很信任你,不要让他失望。”沐心走过来蹲在张景行身边,用力掰开他的嘴,将一枚红色的药丸塞了进去。
张景行瞳孔不由自主的缩了缩,眼中流露出失望,心底像是破了个洞一般寒冷。他跟了皇上十一年,最终也就只是这个结局了。伴君如伴虎,伴君如伴虎啊。
这时,沐心忽然低笑了一声,拍了下他的脸说,“张大人想什么呢。刚刚喂给你的是一种清心静气的药,帮你调理身体的。你自己戒不掉,就由我来强制着你戒。”
张景行眸光微亮,身子颤了颤,爬了起来。
“你到底还是不舍得杀我。”
“不是我,是衡儿。”沐心漫不经心的说道,“快点好起来吧,衡儿等着你的消息呢。”
“哈哈……咳咳……”张景行一边咳嗽一边朗笑,在他看来眼前的青年只是嘴硬心软。今日能得一句关心,对他来说已足够回味一生。他并无背叛皇上的意思,只是心中郁闷,故而没有听令行事。
第二日下了朝,他立马就把搜集到的证据摆在了小皇帝面前。
段玉衡看着呈上来的东西,高兴的拍了下掌,笑道,“好好好,有了这个,再加上从飞霜殿得来的,老二这谋反的罪名是要坐实了。”
“朕就知道张爱卿不会让朕失望。”
张景行抱拳躬身道,“为皇上效力是微臣的本分。”话落,情不自禁的瞥向段玉衡身后的男人,露出一个浅笑。
沐心垂了垂眼,只当没有看见,端起桌上的药碗送到段玉衡嘴边,轻声道,“皇上,药凉了。快喝了。”
段玉衡张开嘴让他喂。沐心眯了眯眼,一股脑给灌了下去。
“咳咳,白哥哥,呛着朕了。”少年咳嗽了几声,感觉鼻子里像是溺水了一样难受,药也吐出了不少。
沐心帮他拍着后背,又擦了擦嘴角,揪住段玉衡的脸问道,“那下次还要不要喂?”
“不喂了,不喂了,朕自己喝。”
沐心欣慰的点点头,微微笑道,“福顺,再去熬一碗送过来。”
段玉衡苦着脸,嘴角抽搐了一下。他觉得太医一定是在整他,这段时间喝的药是他出生以来喝过的最苦的。
张景行落寞的收回视线,低着头把那份缱绻爱意埋葬在了心底深处。
段玉衡不着痕迹的扫了他一眼,一丝满意从黑眸之中一闪而过。
“传朕口谕,召刑部尚书、吏部尚书、大理寺卿入宫。”
福顺应诺,拂尘一甩,大踏步走了。
这一日,君臣密谈整整一夜。翌日早朝却无一人露出疲态,每个人都是精神奕奕。
上朝前,段玉衡把沐心拉到身侧,紧紧握着他的手道,“白哥哥,大商的君王只会是我。”
沐心亲了下少年的鼻尖,笑道,“是,任何人都比不上你。”
段玉衡咧嘴笑了,狠狠的抱住他。等他坐稳了皇位,任何人都无法反抗他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宣布迎娶白哥哥为他的皇后。
早朝上由吏部尚书、刑部尚书两人联合上奏,状告二王爷段玉钊、三王爷段玉轩、太后、贤王段辰逸……等共计十二人有谋反篡位之心,并提供了决定性的证据。
段玉衡雷霆震怒,但念在皇家亲情上,只判了段玉钊永守皇陵,段玉轩、段辰逸等人褫夺皇族身份,贬为庶民,其余人一律流放西北,永不得回原籍。
至于后宫的那个老女人,段玉轩孝顺,一力承担了所有罪名,没有被波及到。但总算她识相,自请前往寺庙,说是为皇帝祈福。
三日后,段玉衡颁布了正式撤藩的圣旨。后半年,剩下的两位藩王也被压入京城圈禁了起来。
自此,朝中对段玉衡的皇位有威胁的人被他清理了干净。
“皇上,我要见皇上,皇上不可能这样对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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