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没点名道姓,但众人都知道这说得便是沈七。
沈七脸色铁青,阴沉沉的瞪着他说,“那也比某个人崇洋媚外,当卖国贼的好。”
“你说谁是卖国贼!”
“谁应就是谁。”
两人互相都不服气,怒气冲冲的对视着。沈振不说话,老太太也不管,其他人更不会出声了,由得他们两个闹。
沉寂了一会儿,沈非又说,“哼,你捧得那什么花玉仙,我听说每日都把女人的肚兜穿在内里,要是哪个爷来了便脱下来玩耍一番,真是比妓女还下贱!”
这话刚落,沈七还没反驳,沈振骤然用力砸了下餐桌,厉喝了一声,“给我住口!”
众人吓得一哆嗦,双手颤颤的放到了桌面下,不安的揉搓着衣服。
沈振目光冷冷的望着他们,而后视线落到了沈非的身上,怒道,“道听途说来的东西也拿出来说,这些年受的教育都去哪儿了!”
沈非紧攥着拳头,紧抿着唇,不敢回话,就是眼里透着无助、委屈。
沈七一看他这样就忍不住冷笑,脸上的鄙夷丝毫不加掩饰。
沈非当下就恼了,倒豆子一般的说,“大哥,我知道错了。但也是为了老七好,他整日和坤伶混在一起不干正事,哪是长久之计。昨天,光昨天一天他便从账房支了五百大洋出去,说要买票送人,不就是拿去捧那个花玉仙了。老七,你自己说说,就这几年,你在花玉仙身上花了多少钱!你敢说吗?!”
沈七冷笑道,“要你多管闲事。”
沈非又要说话,老太太突然扔了筷子,道,“这饭是没法吃了。”她看向末座的沈非说道,“那钱是我同意账房给他的。你是对小七有意见,还是对我这个老太婆有意见?老七再怎么花,也没动你一分。该你的,振儿早就给你留好了。不该你的,你也不用惦记,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沈非道,“您这话就是把我当外人了?”
沈老太太冷笑道,“哪是我拿你当外人,五年前不是你自己说得你姓李,不姓沈的吗?”
沈非一听,就没话了,大恨当年看走了眼,没能料到沈家还能翻身。
五年前,沈振领兵去了齐鲁,想要收服被洋人占领的地方,但作战过程中被身边的副官出卖,中了洋人的埋伏,失去了联络。
沈家想要政府出兵去寻他,但当时大家都认为沈振凶多吉少,沈家也要完了,哪有人愿意帮他们。于是沈家便自掏腰包,准备花钱招人组成一支队伍杀进齐鲁。因为是个危险差事,给的钱必须得多才行。沈家计算了下家里的产业,现钱有个一百来万,但还是不够,实业一时之间又不能直接变卖成钱,只好四处去借。
那时沈非已继承了李家的产业,手里大概有个二十多万,沈老太太想着先借过来用上一用,日后再补还给他,但沈非居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说是钱是他李家人留下来的,和沈家无关,不能给他们。
老太太一听这话就气昏了过去,总算看透了沈非自私自利的本质。钱还是没凑齐,就在一家人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齐鲁传来了消息,说沈振带人打入了洋人的大本营,让洋鬼子们举手投降了!
又过了两天,齐鲁被收复的电报传到了中央,举国沸腾。沈家重新站了起来,成了华国最有势力的家庭,而沈振也被任命为国务副总理兼军事委员。
沈振回来后,老太太就把沈非说的那些话告诉了他,但沈振说那只是一个孩子的自我保护,要她多担待点。老太太也就忍了下来,没把白眼狼赶出沈家,甚至于同意分出一部分家业给他。现在看来,当初真是做错了,就该断个干净得!
“这饭不吃了,你们都回房吧。”沈老太太按压着眉间说道。小辈们要再说话劝劝,都被她抬手堵了回去。
“回去吧。振儿也走吧,等你不忙了再来。”
沈振点头,转身出了门。大家一看老大走了,只好各自散去。
沐心原以为他家男人今天不会回来,便答应了孔林生去吃饭,谁想刚出了门口就看到沈振下了车,心里知道这顿饭是去不了了,于是转身回屋打了个电话推托说病了,无法到场。
沈振进了门便将他搂到怀里,亲吻着青年越发娇美的面颊,心里热乎极了。只要一见到这个人,他便觉心喜,所有的烦恼尽皆不见。
沐心推了他一把,问道,“不是说今晚不回来?”
“家里闹了点矛盾,老太太生气,不让吃了。”
“那你等会儿,我打电话让饭店送点吃的来。”
“不用。并不饿。”沈振把玩着青年的手指,拿起来吻了一吻道,“若是能吃到你亲手做得才是幸福。”
沐心轻轻扇了他一巴掌,笑道,“我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从不伺候人。”
“对。你是要被人伺候的,现在一国的总理就在伺候你。”说着开始扯开沐心的衣服,一下一下的啄着他的肌肤,然后抱着人上了床,滚做了一团,闹了一个时辰才偃旗息鼓。
沐心抚弄着男人下巴上冒出的胡茬,道,“老太太生气是不是因为我耽误你回去的事。”
沈振道,“没有。”于是把家里的情况和当年的事说了一遍,接着叹了一声说,“我觉得沈非那时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自我保护的意识强点也是正常,不必太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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