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东宇身子一直僵硬着,因为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是夜,南妃妤睡到半夜时就热醒了,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天气的缘故,后来头昏脑涨,还口干舌燥的,她便知道自己是发烧了。
淋雨又用冷水洗澡,原主这副身子骨大概是受不了。
她从床上爬起来,下了楼想去找点水喝,但是水壶里没有水了,她又去了一趟灶房。
从水缸里舀了水,直接就喝了,虽然解了渴,但是她整个人还是觉得像火烧一样,全身都没有什么力气。
程东宇大概也听到了声音,站在灶房门口,探头进来看了看她,小声喊了一句,嫂子hellip;hellip;rdquo;
南妃妤在一旁的小板凳上坐了下来,捂着头没有说话,一张脸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半晌,她才说了句,回去睡觉。rdquo;
程东宇听罢,身影又消失了。
南妃妤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往回走。
她记得家里是没有治发烧的药的,只能撑过今晚了。
她走楼梯时,一个不慎,竟然直接滚了下来,摔得还不轻。
她躺在地上,觉得头昏脑涨,视线也有些模糊。
程东宇一声不吭出现在了她头顶,正安静地看着她,目光有些诡异。
扶我起来。rdquo;她伸了伸手,半眯着眼眸看着他,虽然看起来憔悴虚弱,但是眼神却忽然程东宇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不过他只是抿着唇看着她,并没有伸手扶她。
程东宇。rdquo;南妃妤又念了一下他的名字,没听到我的话?rdquo;
程东宇大概也看出她还死不了,所以还是重新靠了过来,瘦弱的身子将她扶了起来。
南妃妤也没真的将重量放在他身上,回了房间后,直接躺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程东宇在床边僵立着,微弱的光亮照着他瘦削的脸,站了半晌,他才有些不甘地走了出去。
翌日早晨,程东宇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上午八点了,凌知儿还没起床hellip;hellip;
他没有上去看她,而是背上背篓就出门去了。
他心里隐隐在期待什么。
他知道她病了,昨天晚上她的身体滚烫得可怕,一直不看医生也不吃药的话,她会烧死hellip;hellip;
他如往常那样,采点草药,看到蘑菇和野果子也顺手摘了回来。
但是随着日头越来越**,他心里开始七上八下的,开始有点害怕了。
中午的时候,他终于耐不住了,气喘吁吁往山下跑。
可是昨天他昨天才摔了下崖,身上还有几处小伤,所以没有往常那么灵活,被枯木树干磕绊了一下,直接就摔了几个跟头。
他抱着右脚痛呼了几声,好半晌才勉强站起来,一瘸一瘸继续往前走。
猝不及防地,他看到了不远处撑着拐杖的男人。
他低下头,咬着牙从高至前旁边走过。
但是高至前在他走近时,伸手拉住了他,提醒了一句,脚流血了。rdquo;
我没事!rdquo;程东宇想到昨天的事,脸上依旧有些火辣,根本不想见到他。
谁知道这个男人竟这么多管闲事,直接将他小小的身子给扛了起来,还问他住哪儿。
程东宇用力挣扎着,我不用你管!rdquo;
高至前轻笑了一声,觉得这两天还挺有趣的,怎么总是在山上捡到人呢?
程东宇见自己挣扎不过,看了眼太阳,最终也安静了下来,只是时不时就扭扭捏捏地指一下路。
到了程家门口,高至前没有进去,而是将程东宇放了下来。
他记得没错的话,程家只剩下一个小寡妇和面前的小孩儿,他不想再发生昨天的事,所以没有打算进去。
但是程东宇却拉住了他,声音艰涩的说了句,能不能在这里等等我?rdquo;
高至前有些疑惑,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程东宇进了南妃妤的房间,看到床上的人裹着被子,只露出一张惨白的脸。
他吓得有些不敢靠近,好半晌,他壮着胆子才走了过去,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依旧是滚烫得可怕,他又把手放在了她鼻子下,好像还是有呼吸的。
门口的高至前听到程东宇的喊声,接着就看到他重新走了出来。
我嫂子病了,高大哥你能不能带她去镇上的医院看看hellip;hellip;rdquo;程东宇的声音很低,有些不敢抬头看他。
他总觉得,高至前的目光好像能看透人心似的,而他,心虚。
高至前听了他的话,微蹙了眉,敏锐地察觉了什么。
这小孩怕是早就知道自己嫂子病了,但是现在才说。
他低声问了句,很严重?rdquo;
嗯hellip;hellip;rdquo;程东宇应了一声,依旧是埋着头。
程家的房子是新建的,比较靠村口,旁边也没有其他住户。
人命关天,高至前此时也顾不上其他,大踏步走了进去,还问了句,家里有车?rdquo;
只有驴车。rdquo;程东宇应了句。
边塘村比较山,几乎所有人出入都是靠驴车。
你去准备一下。rdquo;高至前说道。
好。rdquo;程东宇点头,又说了句,嫂子在二楼第一间房。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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