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来的经历,让她的性子收敛了许多,也学会了看清身边的人。
她不愿在宫中牵扯太多,主动避开了自己的父皇和母后,虽然母后嘴上说着不介意,但她知道,自己的那个传言始终不好听。
还有就是……
她并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所以,她不敢赌,她也是真的对自己的父皇母后有感情的他,不敢因为自己的任性,真让这两人遭到什么不测。
长孙凌不仅躲了皇帝和皇后,就连自己的两个哥哥,她也很久没见到了。
二哥的大婚,她甚至都没去参加,就连送礼,也是在宫中深思熟虑许久,挑了个不大明显的时候,和着别人的礼物一并送去的。
她不敢送的太重,怕礼物上沾染了自己的什么晦气,也不愿意送的太轻,让二哥觉得自己在敷衍他。
那大约是长孙凌从出生到现在,琢磨的最久的一件事了。
她的思绪跑远了一些,于是这一会儿,她只淡淡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什么也没说。
盛妍不是很习惯这样闷闷的大公主,自己憋了半天,又拿手在周围那满是灰的地板上,慢慢地写道:
“我看那端王旧部对我很是礼遇有加的模样,或许我能从他的身上套出一些话来,你可以选择信我,也可以选择不信,但我会平安送你出去,好吗”
长孙凌看着她写出的字迹,不知为何心中有些苦涩。
她靠在冰冷的墙上,眼皮子懒懒地掀了掀,而后才同盛妍无声道:
“好。”
盛妍不自觉地呼出一口气来。
很快,两人就等来了那汉子的回归。
他从山上打了一些猎物过来,不知是不是得了旁人的叮嘱,他不再同盛妍说任何的一句话,只沉默地烤着火,烤着火上的猎物,而后开口道:
“吃吧。”
他烤的是一只兔子,明明没有撒什么调味料,但是肉类本身的味道经过热火炙烤之后,就散发出了迷人的芳香,在空气中格外引诱人的鼻子。
盛妍看着他,同他道:“这位壮士,我们这会儿进食也不大方便,你也看到了——不如帮我们解开绳子”
那男人似乎也想到了这点。
但他很快就看了看旁边的长孙凌,随后道:“你可以,她不行。”
盛妍:“”
她想,这大约是大公主被歧-视得最惨的一次了。
但她想了想,只能点头道,“好罢。”
或许是这大汉自身武力不凡的缘故,他并不担心盛妍一个弱女子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于是他很快就听了盛妍的建议,给她解开了绳子。
盛妍被分到一根兔腿,她轻轻地咬下了一边的肉,尝了尝,味道只能说勉强可以,那大汉看她不大喜欢这味道的缘故,安静了一会儿,从兜中摸出了一包调味料一样的东西,拈出一点洒在了她的兔腿上。
她笑着说了一句谢谢。
而后……
她在长孙凌嫌弃的目光里,将没咬过的另一边放到她嘴边,示意道:“嗯”
长孙凌万万没想到她会这样喂自己,视线立刻就看向旁边那男人。
那大汉果然皱了皱眉头,但并未多说什么。
长孙凌不想吃敌人的食物,正想开口拒绝,结果嘴刚张开,就被盛妍眼疾手快地塞了腿儿进去,笑眯眯跟她说一句:“味道还不错吧”
呸。
难吃死了。
但长孙凌面上却未表现出来,只是面无表情地保持着心底的嫌弃,然后咬了一口那兔肉下来。
或许是因为这兔肉来源太复杂,一边是敌人用脏手洒过调味料,一边又是盛妍喂得,长孙凌吃的很是纠结。
盛妍看她吃了,挺高兴的,然后笑着继续去问那汉子:“大哥,你我无冤无仇,既然相遇便是一场缘分,不如同我说说,到底是打算将我二人如何就算是想要我的命,我也好做个慷慨赴死的准备啊。”
那汉子听她这么一说,看了她很久,最后才道:
“南姑娘不必知道。”
盛妍:“……”
毕竟她今天的妆没有用特别的产品,这会儿对敌人的“拷-问”一点效果都没有,她暂且忍了。
她还待说话,门外却传来一声唿哨,带了些警告的意味。
那大汉听到这动静,立刻就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朝着南萝和长公主走来,盛妍敏锐地察觉到他想同自己动手,急中生智:
“我!我想如厕!”
“大哥,我知你对我没有恶意,我也认了命,旁边这姑娘日后如何都与我无关,但你能不能通融一回……”
她面上带了几分羞意,脸都憋红了似的,就差开口说一句“我真的很急”了。
听到她的话,那糙汉子立刻不大自在地挪开了目光,随后才道:“半刻钟。”
盛妍立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甚至还愿意让他继续把自己给绑上。
就在门关上的那一刹那,盛妍立刻就走到了长孙凌的身边,对她比了个“闭嘴”的手势,然后立刻去到她后面帮她解绳子。
这绳子打结的方法很是特殊,好在有花白禾在,迅速地分析出了解法,盛妍几乎只用了三十秒就搞定了这个事情,然后她在地上飞快地写了一句:
“你相信我会巫-术吗”
“一会儿我要给你用个特别的东西,然后你和我一起保持安静,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声,只跟着我走,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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