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了!他们都说没有!”郭曙梁拍着桌子。
“那就是没有。”苏唐说道。
“不可能,我才不信他们说的呢,”郭曙梁小胖脸气鼓鼓的,“他们都是陈河的亲信,一定是陈河吩咐他们这么说的,是陈河自己想低调……”
苏唐:“……”
郭曙梁嘴里念念有词,“真的,你不知道,陈河是我们这的传说,我就是为他才选的文,命运把我安排在了他的前桌……”
苏唐听得都为这位“脑残粉”感动了。
“所以,他后背到底有没有纹身!”郭曙梁问。
“有,”苏唐从善如流,“我见过。”
短短一个课间,苏唐就给郭曙梁讲了一个陈河一出生就背负青龙的传奇故事,听得郭曙梁都呆了。而且苏唐跟郭曙梁保证,如果郭曙梁不再在课间缠着他,他会让郭曙梁瞻仰一下天命之子的青龙的。
郭曙梁满口答应,再看见从外面回来的陈河时,眼睛都冒着绿光。
“怎么了,都看着我干嘛?”陈河不明所以。
“没什么。”苏唐怎么会告诉陈河他又多了一个私生饭的事呢?
放学时,苏唐接到了母亲的学生金子汇的电话。
第12章 是穷学生了
房间昏暗,月色从窗子洒进来,沾染到客厅散落一地的纸房子上。
苏唐就坐在地上,听着人讲电话。
这人叫金子汇,是他母亲苏萤的学生。
从苏唐有记忆以来,苏萤的生命里就只有两件事,苏唐和画画。她二十出头就怀了苏唐,那时候那个叫“唐穹”的男人就已经消失了。除了画画什么也不会的苏萤说白了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可她偏要把苏唐生下来。
她说,只有苏唐在,才能证明她和唐穹相爱过。
多么浪漫又自私的想法啊,苏唐是实实在在的爱情结晶。
可苏萤不会生活,照顾不好自己,更别提苏唐,他们娘俩基本就是靠着邻居送的做好了的饭菜过活,没人送饭的时候就饿着。
直到金子汇的出现。
苏萤从来不收学生,她甚至都不教自己儿子画画,后来出了名也不收。金子汇那会刚上高中,天天跑到苏唐家给他们娘俩做饭,就这么的,靠着投喂,能跟着苏萤一起画画。
金子汇就这么陪伴着他们度过了许多年。
苏唐和金子汇关系不算亲近,只是跟着妈妈一起吃他做的饭,平时也很少有交流。
苏萤去世后,金子汇比谁都冷静,操办着苏萤后事,把人送走之后,大家都看着他跟一夜老了十岁似的,白发丛生。
苏唐要走,金子汇没说什么,只嘱咐他照顾好自己。等苏唐到了这边,才听说,金子汇大病一场,整个人都颓了。
这次,还是苏唐来这后金子汇第一次联系他。
是为了苏萤生前的作品。
苏萤一去世,她的画一时间炒到了很高的价格,尤其是那几幅江南水镇,价值千万。
金子汇打电话来,是有人想买苏萤的画作,问金子汇要苏唐的联系方式。
“苏唐,你在那边怎么样,缺钱的话我这里还有……”金子汇声音沙哑,没什么底气,充满了忧虑。
苏唐知道,金子汇不想让他把苏萤的画卖掉。
“我的钱够,你不用担心,”苏唐语气平淡,好像是他过得很好一样,“那些画我不卖。”
“一幅都不卖?”金子汇声音发颤,很激动的样子。
“嗯,一幅都不卖。”苏唐沉声道。
电话那边久久没有再说话,过了一会,苏唐听到了低低的哭声,是男人极力抑制、从喉咙里发出的悲鸣声。
苏唐深深吸了一口气,“你,多保重。”
挂了电话,苏唐把头仰在沙发上,抬手遮住了眼睛。
他做主,把那些名义上属于他的画留给了金子汇。因为金子汇愿意守着它们过一辈子。
不算那些画,苏唐就没什么钱了,可以算是个穷学生了。最近喝中药喝的他也开始知道饿、不吃两口就吐了,所以也得想想吃饭的事了。
来这之前他了解过这边有一个文化创意产业园区,周六就起了个大早,坐公交从市中心去了算是市郊的地方。
这边是开发新区,听说以后的市政府机关、高校都会搬到这边来。苏唐一路在公交车上摇摇晃晃,听着旁边的两位大姐聊着天,从新区开发聊到老城区改造,竟是些没影的事。
好不容易她俩下去了,苏唐才落个清净。
园区这边的负责人杨哲出来接人的时候,就看见一个清瘦的少年背着光站在门口,白衬衫,水洗牛仔裤,单肩背着个鲜亮的红书包,有些发黄的短发在太阳底下闪着光。
“是苏唐吗?”杨哲叫他。
苏唐回过头来,看着这个留着长头发、蓄着络腮胡的男人,点了点头。
“我是杨哲,咱俩微信上聊过,”杨哲也就三十出头,是造型显得老而已,他摸着后脑勺笑了笑,“我知道你高中,就没想到看着这么显小。”
“……还行。”苏唐不知道说什么,就应了一声。
不过杨哲是那种自己一个人也能说半天的话痨,带着苏唐一路从园区大门走到他们的工作室,一路上嘴巴没闲着,从他们工作室讲到园区发展,还和苏唐构想了一下他们工作室的蓝图,誓和港城新区一起做大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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