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莹深呼吸三秒。
    然后面无表情地回道：是吗，大概吧，我不清楚。
    就在此时，她脚下一块方砖动了动，紧接着被下面的某个黑漆漆的东西给顶开，掉在了一边。
    那个奇怪的东西有点像一个小型的纯黑色的甜筒，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裴莹面色不变，心里有了猜测。
    这些密室，能操控的人只有一个。
    那就是密室的设计者，再准确一点说的话，是控制者，因为她先前想了想，能控制一堆人和这么多密室，这种手笔要么是一个组织、机构，要么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
    钱，对方肯定不缺；势力、能力又毋庸置疑。
    对方想看到什么，她大概有了一些想法。
    是追求这些密室逃脱参与者逃脱时和自己的设计相争锋的那种快乐，还是享受像蔡骏的《天机里那样以整个城市作为关卡来直播人性的残酷与温情？
    答案就在眼前这个东西上。
    而且，他/她故意避开了端昱。
    那个黑色的小甜筒很快有了动静。
    “步悦，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如她所料，这是一个类似于话筒的传音装置，可以像电话一样实时沟通。对方的声音明显是机械音，不能够判断性别甚至年龄。
    意料之中。
    裴莹眸光闪烁。
    她不怕敌人扯皮，就怕敌人没目的。
    于是她对着那个话筒道：“说说看。”
    217，能够查出这个话筒线的另外一端吗？
    217迅速回答了她：“宿主，很遗憾，不能。下面似乎全是特殊设计装束，还有识别装置，不能够再继续侦查，包括信号传输也是不行的。”
    她倒也没抱几分希望。
    控制者继续说道：“一，一会找机会剪掉细线，让端昱摔死，那么你将直接晋级，无需再冒险；二，给对方这个机会。你只有一分钟的时间考虑。”
    裴莹搓了搓手，余光里看到端昱已经滑到对面的魔方了，对她挥挥手表示安全，然后松开了滑轮。
    真是个傻子，知道不知道我可以随时搞死你然后逃脱啊？
    ——端昱当然是不知道的。
    她自嘲了一句。
    啊，看样子，是自己之前猜测的后者。
    这个控制者真是恶趣味呢。
    享受直播么？
    呵。
    217，你说该怎么选？
    217理性地分析道：“第一个选项，相当于是杀同伴，得到逃脱成功的机会，但是并不排除这是耍你玩的可能；第二个相当于是给端昱这个机会。按照宿主一向居于强势的性格，我觉得你偏向于第一个的选择。”
    裴莹笑了，带了点恶作剧的味道，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217呀……
    “啊？”
    妈，始终是你的妈。
    又当了儿子的217：“……？？”
    其实217说的没错，她一贯是要占据有利位置的，给别人机会来决定自己的生死这种事，她是不会做的。
    同样，她可以不择手段，但是绝不会害对自己好过的人。
    最关键的是……
    “步悦，一分钟时间到，你选第一个还是第二个？”
    机械音准时地响起。
    裴莹扭了扭脖子，活动着一身的筋骨，发出了“咔咔”的脆响，“我想好了。”
    “选……NMB！”
    她使出吃奶的劲儿狠狠踹飞了那个黑色话筒！
    黑色的话筒经过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掉下了魔方，消失在了视线里，没一会，地面似乎传来一声粉身碎骨的声音。
    裴莹对着一脸诧异望过来的端昱，愉悦地做了一个鬼脸。
    217傻了：“……”
    这是什么操作？
    裴莹咂咂嘴，轻蔑地说：还漏了一个选项，那就是老娘直接把抛选项的给踹了！
    217还是不能理解裴莹这简单粗暴的做法：“可是，这只不过是其中一个，而且这不是相当于你拒绝了第一个，选了第二个吗？”
    她拉上滑轮，猛地一蹬脚，在空中向对面横移过去。
    端昱会明白我的意思的。
    她无声地举枪，硝烟未出，端昱也会配合地倒下。
    这样的，默契。
    不知为什么，她就是坚信，端昱能够明白她的意思。
    她态度恶劣地拒绝了控制者耍手段，那么控制者也许会消停，也许还会对她抛出更大的利益来逼迫她杀掉端昱，因此就能看到更多的东西，比如控制者能够掌握多大程度？
    这样就能推算她们能够争取多大的反击。
    不对她抱希望也无妨。
    控制者也许会真的打上端昱的注意，毕竟，一个人信任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人却背叛了那个人，不是很有趣吗？
    只要对方打了这个主意，就掉了裴莹和端昱的坑：她们俩才是一伙的啊，就看谁更会演戏吧！
    217是真的不懂这些人类的思维：“宿主是说，你一个浮夸的动作，端昱就能明白你的这么多计划和想法？”
    裴莹享受着在空中移动的刺激，速度过快下，直面吹来的风把她的头发吹得乱七糟，她却很是愉快地唱起了小曲儿。
    嗯哼。
    217始终没明白。
    不过它搞懂了一件事，那就是——宿主一边说着不会给别人掌控自己的生死，一边却又分明很信任端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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