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dash;mdash;当然,中间所走的路也并非想象中的那样一帆风顺,她也曾遭遇过一些小小的挫折mdash;mdash;而这就是她如今前来找M先生联盟的理由之一。
是的,联盟而非为他效力。乔伊有这个自信成为对方极具价值的合作者,不仅仅是因为她现在在新闻界的声名和地位,也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很了解这些角色,聪明傲慢却不通人情的夏洛克,圆滑精明却过于自负的迈克罗夫特,狡猾疯狂而不择手段的莫里亚蒂hellip;hellip;她对剧情的走向了若指掌,这种堪比预知的能力,自然很容易博得他们的好感。
她知道莫里亚蒂对夏洛克很感兴趣,也正是因此,她得以自信完成这次交易。
要知道走到今天这一步可不容易,她机关算尽才拥有现在的一切mdash;mdash;当初她通过游戏选择了新闻记者rdquo;这个身份,以为一来到这儿就能够叱咤风云。然而事实却是她的确在电视台工作,以跑腿的身份。这着实让她气愤了一段时间,不过很快她又重新振作起来,并决定作出一番大事业来,让夏洛克和莫里亚蒂他们把自己放入眼中。她一边应付着琐碎的工作,一边暗地里观察那些富有潜力的人物,最终,她把目光放在了安格斯middot;多伊身上。
嗅觉敏锐的乔伊坚信这种出身底层白手起家却能坐到这个位置的政客,绝没有一个是清白的。尤其是安格斯此人近日风头正盛,民间呼声很高,自带新闻热点和话题,从他开始会是一个很不错的起点。
乔伊几次想要约访安格斯,却都因为没有正式的记者证而被他的秘书拒绝了,她甚至在对方结束工作回家的路上围堵过两次,险些被随行人员误认为是竞争对手派来的袭击者。安格斯此人虽然是出了名的脾气温和,举止绅士,但也十分谨慎,不给任何被泼污水的机会。在试过几次正面接触皆失败后,乔伊没有放弃,她执着地想要从对方身上挖出点有价值的新闻,借此一炮成名,博得福尔摩斯家和莫里亚蒂对自己另眼相看。
她暗地里跟踪着安格斯middot;多伊,这样持续了好几天,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天让她抓到了机会mdash;mdash;
那天晚上她跟着安格斯一路折返去了写字楼,尾随在身后不远处,拿出手机想要记录下对方的日常行踪。她躲在楼下人行道旁的小树林里,注视着安格斯往楼里走去。突然,一声尖叫打破静寂,乔伊吓了一跳,隐隐约约的睡意顿时无影无踪。她瞪大眼睛看着安格斯冲了进去,本想一起进去看看,但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还是留在了原地,而这就成为日后她回想起来也会为此感到又后怕又为之侥幸的正确选择mdash;mdash;
乔伊躲在阴影里,她抬头望着那间亮着灯的办公室,毫不犹豫地举起手机对着窗子,放大了画面mdash;mdash;在安格斯到达那里之前,尽职尽业的摄像头先一步发现了从窗口一晃而过的身影,拍到他的时候他正举起了手,动作看上去干脆利落。接着她就听见了刚冲进门的安格斯的叫喊,喊着那个女秘书的名字,但没有持续多久,伴随着一声重物倒地的闷响,随后一切变得安静下去。
乔伊顿时捂住了嘴,惊恐地盯着手机屏幕。一个人出现在窗口,谨慎地环视一周,确认附近无人后,才缩了回去。乔伊眼疾手快,将镜头放大到最大倍率,终于拍到了一个模糊的侧脸mdash;mdash;
她虽然看不清对方的五官,但能确认他是一个男人,年龄大约在四五十岁左右,穿着清洁工的衣服。她知道自己很巧地撞上了一个大案子,而她就是这个案子的第一目击证人mdash;mdash;想一想都知道这会引爆多大的热点!安格斯middot;多伊!近年来声名鹊起的最年轻的议员,在一个夜晚被卷入了一间谋杀案!而乔伊middot;亚当斯mdash;mdash;自己mdash;mdash;在现场,以目击者的身份拍下了全过程!她敢保证当她走进主管的办公室告诉对方这个消息时,手机里的这段视频至少会升值到一万英镑!而她不仅能小赚一把,还会借此大火一阵的!
乔伊兴奋地握紧手机,刚想打给当地警局和急救中心,手指一触到键盘,她却犹豫了mdash;mdash;万一只是一宗再常见不过的入室抢劫案呢?万一她发出视频后被安格斯的智囊团上告侵犯隐私呢?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不仅不会出名,还会被对方倒打一耙,从此被永久列入黑名单,并禁止靠近五十米以内。她会完全失去安格斯middot;多伊rdquo;这个极具潜力的目标。
想了想,她还是没有先报警,藏在树林里静静等待。终于,那个出现在摄像头里的人下来了,他无声无息地走出写字楼,沿着人行道的阴影径直离去,很快就消失在乔伊的视野里。
终于走了。她顿时松了口气,抬头看了看还亮着灯的办公室,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上楼,而且谨慎地先给安格斯的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
铃声骤然响起,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刺耳的尖叫,因为无人应答而愈发恐怖。乔伊等待了十几秒不见回应,心里逐渐有了不详的预感,她抬头看了看窗口昏暗的灯光,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手指,没察觉到手指在微微发抖。最终,在自动挂掉电话后,乔伊深深吸了口气,在阴影中沉默了许久许久,做出了她的选择。
当夜,她独自一人敲响了ITV主管卢迪middot;史密斯的家门,在那里待了近乎大半夜,直至凌晨从那里走出,她才觉得身上的冷意稍微散了些。她抬头望着远处开始一个个熄灭的路灯,目光逐渐变得坚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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