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仅仅是把那块玉,摔裂了一条细小的缝而已。
这辈子让奒没有扯脱那块玉,可这块玉还是裂了,而且比上辈子更严重,直接成了两半。
让奒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他重生所带来的蝴蝶效应,但这块玉对燕青之的重要程度显而易见,他会变成这个样子,让奒一点都不意外。
“燕青之,你放松,没事了,那块玉会修好的,你冷静一点。”让奒跪在燕青之后面,一只手盖在了燕青之的眼睛上,另一只手摸上燕青之掐着地上人脖子的手。
“会修好的,我帮你把它修好,你先放开他,好不好?”
大概是让奒轻柔的声音起了作用,或者也许是那句会修好的承诺打动了燕青之,让奒明显感受到了这个后背贴着自己前胸的人愣了愣。
“能修好?”燕青之的嗓音在抖,有着明显的干哑。
“能。”让奒眼前一酸,差点落下泪来,他不知道这块葫芦玉对燕青之意味着什么,但看到燕青之为它活像变了一个人,他就猜到了它对燕青之有多重要。
这么重要的东西,上辈子燕青之死后没带着入土,而是把它留给了自己。
上辈子那个燕青之,得爱得有多卑微有多绝望啊。
大约是那句能修好给了燕青之安慰,他慢慢了松了手。
地上的人一口气瞬间喘了过来,蹬着脚在地上挪,直到顶在墙上,离了燕青之有五六米远才停下来,可他看向燕青之的眼睛里全是恐惧,显而易见的害怕。
让奒这才认出来,被燕青之掐了的这个人,是前段时间还提醒他物理题的受力图少画了一个力的学委韩旭。
燕青之手撑在地上,几乎是膝行到了葫芦玉掉落的地方,他捡起那摔成两半的玉捂到胸口处,整张脸都是灰败的情绪。
“燕青之……”让奒走到燕青之面前蹲下,五脏六腑被搅得生疼。
“它……它坏了。”燕青之看向让奒,眼泪从那双无神的眼里滑落,一颗接着一颗。
“它不能坏……它是她留给我的护身符……是最后的东西……”
燕青之的声音哑得厉害,说话也断断续续毫无章法,他把手伸到让奒面前,张开,露出手上的碎玉,眼里都是恳求,“你说,你说……能修好它……”
让奒感觉喉咙被什么堵住了,他想开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样的燕青之,这样充满绝望的燕青之,这样压抑着哭声只掉眼里的燕青之,这样对他恳求的燕青之,无论哪一个,都足以在让奒心上划上一刀。
疼。
真的……太疼了。
“求你……修好它……”燕青之把碎玉塞进让奒手里,由于握的太紧,摔碎的尖锐边角陷进燕青之的掌心里沾了不少血,这些血迹被抹在让奒手里,烫得让奒几乎要拿不住。
那个高傲的燕青之,居然有一天,会沦落到说求这个字眼。
这不该是他。
现场稳定下来后,老胡很快赶了过来,一起来的还有保安和老吴。
一行人被带到了教务处。
没人知道燕青之是怎么跟韩旭打起来的,艾云清和夏旭说,他们回教室时只看见韩旭把燕青之那块小葫芦玉摔在了地上,接着燕青之就动了手。
夏迢说那简直就是一场单方面的暴行,韩旭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但事情原委怎么样,谁都不知道。
两个当事人也不出声,问谁都问不出个屁来。
老吴火冒三丈,在教务处训了一个小时,指着两个人的鼻子骂,可就是没人给他答案。
后来实在没办法,老吴只能让人先去医务室处理了一下伤口,相比韩旭,燕青之只是手受了伤,前者就惨多了,身上青紫一片不说,脸也肿了头也破了。
这事件着实太恶劣,纵使是当成省状元来培养的燕青之都没落着好。
老吴最后把双方家长叫了过来。
韩旭的妈妈是个胖女人,脸上的肉挤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但任谁都看得出来,那双不大的眼睛里闪着精明算计的光。
刚到教务处,她就发了火,“你们学校是怎么做事的!我孩子都被打成这样了!也不管管吗!你们这到底是培育人才的学校还是吃人的地方!”
“学生成绩好就代表着一切吗!就这种打同学的品行!以后出社会了也是祸害社会的毒瘤!渣滓!”这话就差是指着燕青之鼻子说的了。
“韩旭妈妈你先别激动……”老胡话还没说完,燕青之的妈妈就踏进了教务处。
这个女人看起来年轻得很,一点都不像是十七岁孩子的妈,身材姣好不说,就连脸上都泛着青春的光,肉眼可见的贵气。
和韩旭妈妈站在一起,高下立判。
“这位夫人,话不是这么说的吧?我们家之之虽然性格淡漠了点,但也不是你口中的毒瘤渣滓。您还是谨言慎行的好。至于您孩子的医药费,我这边会负责到底的。”
“呵!”韩旭妈妈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老胡尴尬地摸摸头,将这次情况解释了一下,道,“这两位同学的表现一直以来都很好,这次突然打架我们也不知道原因,但确实行径比较恶劣,如果他们坚持不说的话,校方会一视同仁地都给予记过处分。”
“凭什么!”韩旭妈妈第一个不服气,她猛地拍了拍桌子,“就算是记过处分!这个叫燕青之的不应该更严重一点吗!你看看我孩子都被打成什么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