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很会戳我的痛处,要知道这还是五年来第一次和你分开进行工作,我可是很难过的。”又亲了亲安明晦的耳朵,埃菲特才安分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开始用餐。
“这也没办法,我只能祝福你早些平安回来。”他笑着说道,“你不在的时候协会里的那几位大概又要来找我的茬了,我在这边也是很辛苦的。”
到了今天,猎人协会中的大部分人已经接受了他的存在,但不可避免地也有一部分人依然极端地认为既然是血族就应该被杀死或驱逐,至少不应该光明正大地生活在人类的城镇上。
“那你可要等我回来给你出头啊。”
两人之间的气氛颇为温馨平和,安明晦之后目送埃菲特上了火车,面上的微笑一直维持到火车彻底开远才渐渐淡了下来。
转身原路返回家中,他走得不快,像是散步一样,心里想着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的时间还剩下多少,应该是快了。
之前艾露儿还写信过来说这段时间会来这边玩,不知道到时候该招待这个远道而来的小姑娘玩点什么。
他回到家里,一切如常地喝茶、看书、休息,顺便去地下室把那个怎么看都十分诡异的人形框架拆下来扔掉了。埃菲特在走之前留了一些血液冻了起来,其实这完全没必要,几天不进食对于血族而言并不是什么大事。
让安明晦意外的是,仅仅是隔天他就收到了猎人协会的邀请。虽然之前是和埃菲特那样说的,但他也没想到这些人迫不及待到了这个地步。
“格林先生,我以为这些事情已经讨论过很多次了,五年来我从没有伤害过无辜的人类,以后自然也不会。”他坐在桌前,面前是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对面坐着一个面相严峻刻薄的中年男人,那刀子一般的目光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了。
“恕我直言,您和我们的首席猎人关系有些太近了。”
言下之意就是依然怀疑他不怀好意,打算用这种下作的招数从内部对猎人协会造成打击。
“埃菲特是我的搭档,如果我有什么企图的话,那这五年来足够害死他无数次了。”安明晦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清楚自己无论说什么都不可能扭转这些人心中对于血族的看法,“还有协会中的很多其他猎人,如果我对各位怀有恶意的话,也就不必多次使用自己的能力治疗他们受到的致命伤。”
费了许多口舌,浪费了一个上午的时间,面前的茶杯都见了底,他才终于得以抽身。
当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感觉到一阵强烈晕眩感和身体内部传来的烧灼感时,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了什么。
红茶里放了银粉和其他一些对血族有害的物质,只不过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让他入口时无法察觉。
他听见窗外传来阵阵喧闹声,那是只有大群人聚集吵闹时才会出现的声音。
重新跌坐回椅子上,安明晦看了一眼对面眼神冰冷、丝毫不感到意外的格林先生,叹息着扯出一丝苦笑:“看起来我的时间又到了。”
***
再次睁开眼睛时,安明晦发现自己被绑在了火刑架上,鼻间充斥着刺鼻的汽油味,这些木头和绳子本来是奈何不了他的,但是喝进体内的银粉还留有作用,而且下午的阳光也让他感到有些不适,这一切都使得他完全使不上力气。
围在火刑架之外的是义愤填膺的人群,不知道是谁把他血族的身份透露给了这些人,如今他在这些人们眼中已经不是在镇子上共同居住了五年的猎人,而是一个邪恶阴险的吸血鬼。
早已料到了自己早晚会退场,他倒是没有感到多么震惊愤怒,只是望着那人群中的一些熟面孔,无法避免地感到有些失望。
并不是所有人都那样不分是非,只不过那些理智的声音实在太小了,小到完全被疯狂的镇民们压住了,还有一些人选择了冷眼旁观。而协会中诸如迦里和尼德等和他关系不错的猎人则不见踪迹,大概是被制住了没能过来,现场只有一些对他的存在很厌恶的猎人和士兵在维持秩序。
在激动地叫喊着将他处决的人群中,他竟然看到了艾露儿的身影,小姑娘现在已经出落得十分漂亮,穿着一身崭新的粉色裙子混在人群中,不敢置信地哭叫着请求人们放了他,却只是被推挤到了外面,甚至一不小心摔在了地上,那身漂亮的小裙子都被弄皱且沾上泥土了。
这实在不是一个好的会面时机。
在人们的情绪达到最高点时,他周围的柴火和稻草终于被点燃,火舌顺着汽油的痕迹顷刻间升起,一股股热浪几乎拍到了他的脸上。
安明晦对着绝望地看着这边哭个不停的艾露儿露出一个微笑,他每一个单词都说得很慢,希望对方能通过口型看懂他的话语:“谢谢,你今天很漂亮,再见。”
火焰猛地升高,遮挡在了他们之间。
他再也看不见艾露儿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越发颇近的热气和突兀地浮现在面前的虚拟文字框。
开发者寄语:我亲爱的执行者,你怕疼吗?
安明晦笑着回答:“前面几次大多死得比较痛快,病逝也比我想象中要舒服不少,没有过充分的体验,但大概还是怕的。”
开发者寄语:那真是太好了,下面是彩蛋时间,请做出选择:隔绝痛感,或者是一个向我提问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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