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孩子叫做顾城西,是我在顾家唯二的温暖;至于第一个,则是我此生的挚友mdash;mdash;许泽言。
阿泽是大户人家的独子,但偏生一身逆骨不与旁人为伍,于是,在一场衣香鬓影的上流派对中,同样怪异的我们看上了眼hellip;hellip;
这是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
而顾城西与阿泽不同,他是我看着长大的侄子。别扭、傲娇、桀骜,但却极其优秀!和我内敛、虚伪的绅士面具不同,他真正像个阿波罗太阳神般耀眼灼目,生来就有帝王之气,注定站在食物链的顶端!
自然,这一点顾以诚也看出来了,所以,他将绝大部分注意力给予顾城西,将他宠爱的上天入地,更是因为顾城西,而降低了对顾棠的防备。
我担心这样会将顾城西宠坏,所以故意摆着脸对他不冷不热,就是要教会他:这世上,不是谁都会以他为中心!
后来顾城西果真成长为鼎好的,但是我的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甚至时常,我的脑袋炸裂一般的疼痛,那种疼痛刻骨铭心,仿若灵魂深处的颤抖与战栗,仿若有什么东西要挣脱禁锢、破体而出。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在惶恐不安中,自己的身体江河日下hellip;hellip;
在我成年那一天,我做出了人生之中最重大的决定mdash;mdash;离开顾家!
顾以诚不同意,他说他想要在今天把顾家交给我mdash;mdash;因为不放心顾棠。
但是我拒绝了,我不希望自己永远压抑在这个灰色的世界里,匍匐苟且的活着;我希望在人生最后的一点时间里,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当我说出自己的愿望,当我第一次反抗顾以诚,而不再像个傀儡的时候,我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mdash;mdash;
他不愤怒,而是愧疚、复杂。
我不是顾城西,没有像他一样得到顾以诚真正的宠爱,我和顾以诚之间只有契约、只有利益,所以,这一刻看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我的心底顿生疑窦,并且与日扩散。
后来,我竟得知了顾以诚要将我送去美国治疗。
我被半放逐了!
但我却很开心,虽然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但是这样就已经是最好的结局,只是,当我去书房找顾以诚想要向他表达自己的感激时,却听到了叫我绝望、窒息的真相hellip;hellip;
我听到他在书房和顾棠争吵,而争吵的内容就是关于顾棠给我下慢性神经毒药的事情。
那种毒药无色无味,长期服用就会悄无声息的死掉。
我的身体衰败的太过于诡谲,顾以诚早有怀疑,可苦于没有证据只能作罢,但是如今他有证据了,甚至那个没有标签的白色小药瓶就攥在他的手里!
可让我彻底绝望的是,他并不是为了治罪于顾棠,而是用这个要挟顾棠。他要他这辈子不得攫取顾城西的丝毫利益,而我hellip;hellip;他自是会帮他处理hellip;hellip;
呵,真是可笑!
前面还想要把顾家交给我,转瞬间,我在他眼里连蝼蚁都算不上,恐怕,就连之前说要把顾家交给我,也只是为了日后顾城西接管做铺垫吧?
那一刻,我疯狂痛恨顾以诚!疯狂痛恨顾棠!更加疯狂嫉妒顾城西!
没错,嫉妒!
凭什么他顾城西含着金汤匙出生,生来便拥有一切?凭什么,顾以诚肆意践踏他的存在,而不顾一切的为顾城西铺路?凭什么自己无论做什么,都只是任人摆布、可有可无的傀儡?!
这种嫉妒不比他长期吃的□□,是世间最迅猛的烈性毒药,一下子就腐蚀掉他的整颗心脏、整个儿灵魂!
以至于,我可以眼睁睁的看着顾以诚被顾棠失手推到,更甚至刻意掩埋事实而将其抹杀。
顾以诚倒下的时候,瞪得铜铃大的眼睛正对着我,但我却没有害怕,心里甚至还升腾起诡谲的快|感。
这是顾以诚欠他的!这是顾家欠他的!
魔怔一般的我只是冷笑的看着顾以诚,然后没有一丝眷恋地离开hellip;hellip;
那一刻,我清楚的知道自己衍生出了另外一重人格,那重人格是他全部邪恶念头的集合体,将代替他将一切丑恶的、他不愿接受的是东西全部接受。
顾以诚死了,但我却没有一丝伤心,甚至在他的灵堂上还一副冷嘲热讽的神情,这一切彻底激怒了顾城西。
说到底,顾以诚虽然践踏了我,但对顾城西却是掏心窝子的对待,所以他难免如此愤懑,可我没有解释,因为心底的嫉妒、心底的邪恶!
也因此,我和顾城西彻底闹僵。呵,那个别扭的小孩真的与他越来越远了hellip;hellip;不过没关系,提早经受这些也好,反正今后迟早是要经历的。
再后来,我将这些事都告诉了阿泽mdash;mdash;那个永远站在我身旁的男人。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一味劝诫我去美国治疗。他认为那里的医疗设备以及技术都远远胜过国内,去那里才有痊愈的可能;可他哪里知道,外面的伤可以治疗,但心里却会永远留下难以祛除的丑陋疤痕,蛆虫一般hellip;hellip;
机场里面多的是悲伤离别、伤情别离,但只有我和阿泽两个,孤零零的坐在冰冷的椅子上,不悲不喜。
于是,在等候离开的时候,我心底的恶念再次爆发。
我装作第二重人格出来的模样撒欢儿闹腾,还借阿泽的手机给正在准备高考的顾城西打了通恶意深深的电话mdash;md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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