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纳粮执照rdquo;上还盖着县府大印以及县主薄孙云、村经手的乡贤李贵的落款。
郭延锦又看向另外几张纳粮执照rdquo;,有永盛十九年的,也有永盛十八年和永盛二十年的,他不禁气得拍桌子,骂道:岂有此理!他们好大的胆子!rdquo;
赵清漪喝了口茶,淡淡道:殿下,小心手疼hellip;hellip;rdquo;
曹敬不禁佩服赵公子对殿下的态度,似乎他怎么做殿下都对他信重,有时甚至是哄着他似的。
郭延锦站起身来,负手度步,看看赵清漪说:你一连几天不见人,就是忙这些?rdquo;
赵清漪说:不然呢?这对你有用?rdquo;
郭延锦又入座,狠狠地说:白纸黑字,他们岂能不认!rdquo;
赵清漪悠悠道:太原乃前唐龙兴之地,史称龙城,便是世宗皇帝亲征太原,也历经他们的反抗,灭了北汉后,火烧太原城,夷为废墟,后来河东太原一带素来难管,西边吕梁山匪祸连年。高宗皇帝和当今圣上才多行怀柔之法,太原才重新兴盛起来,这宽仁了,下头的官员胆子就大了,百姓也未见好了。正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rdquo;(注:历史上北宋灭北汉,宋太宗亲征,是遭到太原人民的强烈反抗,此处架空,不要考据。)
郭延锦道:你就不能说点实在的吗?rdquo;
赵清漪呵呵一笑,郭延锦不理她,看看曹敬,问道:曹卿,你来说。rdquo;
曹敬道:殿下,依赵公子与微臣之见,这白纸黑字的纳粮执照也是一个打开当下局面的钥匙。rdquo;
郭延锦喝了口茶:继续说。rdquo;
曹敬道:比如这清徐县,三年前圣上也免了清徐县的皇粮,县令再征,也犯欺君之罪,便可将县令革职关押审理。rdquo;
郭延锦点了点头,说:这是要打草惊蛇?rdquo;
曹敬说:不打草惊蛇,蛇如何会出来?底下官员给了殿下假账,殿下难查。但这回下头有人揭发他们抗旨私征皇粮,这可是抄家的死罪。便不是为了自己,为了家人也会供出一些事和一些人来,还可追回贪污的银钱。rdquo;
郭延锦微微蹙眉,说:只怕这是个狼窝呀!rdquo;
郭延锦轻装简从而来,总共也就带了几十个人,现在想起来,为了防止铺张,他这样行事实在是托大了。
赵清漪说:殿下,依我看,审理私纳皇粮一案可以交给曹敬来办,咱们虽然身处狼窝,但是底下的官员要结成一心犯上大逆也不容易。你若不放心太原军节度使,请人去调军来坐镇。rdquo;
太原军节度使袭了两代了,是比布政使刘济棠还要大的地头蛇。
郭延锦却说:你早有打算,当初在平阳府怎么不说,现在时间如此紧迫。rdquo;
赵清漪苦笑: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有把握能找到想要的证据和可用之人?rdquo;
郭延锦放下茶碗,说:太原军节度使王继仁原是先帝时的人,出身将门,还是名老将,太原军也是精锐。难不成要从燕云一带调兵不成hellip;hellip;rdquo;
赵清漪说:燕云一带乃边防要地,不能轻易调动。rdquo;
难道调京西路的禁军过来?rdquo;
京西路远了一点,平阳府建雄军还是可以一用的。rdquo;大军远征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当然是调近处的部队省钱。
建雄军?不也是信王的人?他们也未必干净。rdquo;
赵清漪说:无论是谁的人,调军过来,他们尚不知是为了何事。建雄军来了太原,樊莫也不能和太原军节度使通个气,两支大军相对,互相有所猜忌,正可平衡。真有哪一方行大逆之事,殿下登高一呼讨逆,也是另一方大军的男儿建功之时。rdquo;
郭延锦凤目精光一闪,说:这可是兵行险招。rdquo;这女子当真是算尽最后一点人心,如果一方独大,全体将士气势就盛了,他就架空了,处境危险,而有人制衡就不一样了。建雄军节度使樊莫不是他的人,但是也不是太原军节度使的下属。
赵清漪说:殿下不敢?rdquo;
郭延锦想想平民子弟都说富贵险中求,但凡办大事的,哪有不冒险的。
当下他写了两道手谕,招了两个侍卫过来,让他们返回平阳找刘浩文,然后调建雄军急来太原。
两日后,郭延锦由曹敬、李昭相陪着在太原城外难民中视查,河东道节度使刘济棠也随侍在侧。
突然,在路上有一群乡民涌上来喊着冤,随行官员大惊想要驱离,但被郭延锦阻止,并招了喊冤的人上来问话。
一对父子衣衫虽破,却洗得很干净,拿起状纸喊:太子千岁,草民等有天大的冤情,请太子殿下做主!rdquo;
河东道节度使刘济棠并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冤,但是在这个时候喊冤,他到底心虚,说:你们既有冤屈自有地方官做主,何须来惊扰太子殿下銮驾?分明就是刁民!rdquo;
郭延锦道:刘卿,你这是干什么?孤是来体查民情的,他们既然有冤,孤见了何妨听听?rdquo;
刘济棠不禁恨下头的衙役做事不利索,他们今天出来视查,下头的人怎么不清场,混进这样的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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