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羽说:你不能耐吗?你不是有钱吗?rdquo;
我有钱就要当冤大头了吗?民众愚昧,连文人都对自己份内的事作壁上观,咱们还有什么希望?卫公子,不是出于私人关系不好,而是我客观地对你的思维方式很有意见。你是不是觉得,什么事都是我该做的,别人只要等着我该给他们什么结果。我吃的不是公家饭,没有碰过老百姓的一针一线,我赚的每一分钱都对得起天地良心。因为国家民族颓丧至此,无从选择,我只能百忙之中挺身而出。但是,我并不是需要到被抽干最后一滴血的地步,难道我死了,对国人会有什么好处吗?不会,只是一个人死了,也许国人还在麻木地等待。你不是帮我,而是帮这个国家,这是最快恢复的方法,也是商界人士会更好接受的方法。rdquo;
卫羽不禁一愣,忽说:我并没有这样想,只是看你每每急公好义,总爱出头,以为你会喜欢去被果府的人捧高来利用。rdquo;
我一点都不想做他们的吉祥物。如果你不强烈反对,这件事你就为江海的学子和国家承担了。rdquo;
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能不担着吗?反正还有三天,我最多向医院请假。rdquo;
两人达成共识,赵清漪也就专注吃饭了,她动作很快,也要早点回家。
吃了饭正要下楼,却见对面包厢的门开了,一双男女走了出来,那西装革履的男青年还罢了,那十七八岁模样的美貌少女却是熟人,不是久未见过的苏若雪是谁?
第140章
苏若雪原本去了圣约翰女中干着一份尚还体面的工作,每月要还那家西餐厅四块大洋,剩下十几块大洋让她能过得温饱,也许还能做上一身普通的衣服。
可是去年冬天,父亲再次病重,苏父连下床生火烧开水和煮饭都做不到了。
那时候,送他到圣玛丽医院看看,医生说他在术后没有得到好的休养,并且营养不良,所以五脏皆衰,能吊上一两年的命。
住院费很贵,苏父虽不知自己病情,但也心疼女儿赚钱不易,主动提议不住院,而苏若雪也就没有反对。
苏父在家的情况越来越糟糕,到11月中旬,已经大小便失禁,更别帮苏若雪做饭了。他们原来大些的房子卖了,现在住的只是内外两间套间,连苏若雪和苏父的房间都只是用布帘隔开而已。
所以整间屋里臭气熏天,苏若雪直欲呕吐,她在工作之余,不得不去给父亲洗衣服被褥,不然熏的是自己。
这个年代的华区贫民区域,可没有那么方便的供水,从井里打水太累,她只好像其她妇女一样去小河里洗那么多衣服。
如此,洗了好几次,在十二月初时,她曾经漂亮的拉琴的手更加粗糙,并且生了冻疮。
一日,她上完班回家,家里静悄悄的,她也没有指望父亲能为她做饭,但是她又闻到屋子里令人作呕的味道。
苏若雪真的要崩溃了,她心底的眼泪已经流干,她天生丽质,聪明漂亮,为什么要吃这些苦?为什么要被这样的父亲拖进深渊?而那些命好的人,明明没有她美,却能享荣华富贵,有那么多的英俊富贵强大的翩翩公子喜欢?
为什么?
是父亲毁了她的人生!他不该生病的!是赵小姐那种心思恶毒勾三搭四的贱人毁了断了她的出路!
连累她的,还在连累她,贱人还在享着富贵。
她要改变,命是自己争的。
她像是闻不到床榻上散发出的令人作呕的味道一样,坐在了床沿,看着皮包骨头的老父亲。
要是没有他,她的日子会好很多吧?医生说了,反正他五脏皆衰,也就吊个最多一年的时间了。
苏父感到有人,睁开了眼睛,一灯如豆下看着脸色冰冷的女儿。他也习惯了,自他再次病重,苏若雪越发控制不住脾气骂他、怨他,而他也怨自己。
苏父原是想把女儿培养成和那些富家小姐一样,拥有灿烂的人生,所以不管有多吃力,没有妻子的他都努力赚钱,供她读书,给她一切他可以给的。
苏家九成的收入都花在她身上,而她果然也争气,不论读书还是学琴,都优于别人。
他千求万求,让妻舅家帮忙为她争取了圣约翰女中招生的面试,原也如愿进了这所贵族女中,苏父觉得女儿的命运会变得不一样了。
可是,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得病,然后把做了十几年的梦打碎,他会毁了自己的女儿。
苏父现在也很怨恨自己的身体不争气,不过,当女儿这样骂自己,嫌弃自己时,他的心也是说不出的伤心。
小雪回来了,工作辛苦吗?rdquo;他的声音很无力。
苏若雪目光冰冷地看着他,凉凉道:我是工作很辛苦呀,但是回来还是要侍候你。rdquo;
苏父悲凉无比,说:是我不好,我连累你了hellip;hellip;rdquo;
苏若雪哧一怕冷笑,说:你闻闻这味道hellip;hellip;rdquo;
hellip;hellip;rdquo;苏父难堪不已。
苏若雪抹了一把眼泪,说:我为什么要困在这样的屎尿窝里,活得跟畜牲一样?rdquo;
对不起hellip;hellip;rdquo;
你不用说了hellip;hellip;我去煮饭hellip;hellip;rdquo;
苏若雪去烧起炉子,今天她不但炒了青菜,还把一块不舍得吃的腊肉给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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