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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再见直播间·五
    闻总回北京了,我也回到家。
    所谓家,是几个朋友一起合租的房子,这会儿租期快到了。有人找到供住的工作,有打算人和别的朋友合租,我和老屁也已经决定结婚,像大家庭一样住着的日子所剩无几。
    阳面主卧是我和老屁的地盘,床是小小的单人床,我用书和快递盒接宽一块,才够我俩睡,门锁也是坏的。
    那天我一回来就躺在窄窄床上发呆,老屁问是不是养老院又来电话说我爸跑了,我说没有,只是最近都休息不好,刚又和来看我的观众折腾,有点累。他没再细问,告诉我在网上找到个价格蛮漂亮的房子,这就出门和房主见面。
    他出门了,家里剩下我和叁只猫,满肚子纠结无处倒,我打开直播伴侣,决定和观众们唠唠。
    “兄弟们,帮帮忙。”
    一个是心地善良、任劳任怨,可有貌无财的未婚夫,一个是事业有成,放话愿意解决我实际困难,但以结婚为前提的野汉子,我该选哪个?
    我对婚姻不抱什么期盼值,命中有无我都认,倘若一场婚姻能换来爹妈余生有足够财富满足他们所需,我真愿一赌,不怕牺牲幸福,反正幸福本就是未知数。
    有弹幕说:其实你自己心里有答案。
    嗯,这话不假,我是有答案,可就像出考场跟同学对答案的孩子一样,我需要给填好的答案再加一些附加肯定。
    闻总的金钱诱惑再大,大不过老屁给我的安稳,那种我坚信除非我开口说再见,他永远不会离开我的安稳。
    风风雨雨走了几年,几经忐忑不安,眼看尘埃落定,我怎么可能放弃一个在最难的时候守在身边并给我支持的人!
    那场直播到尾声,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和观众扯皮,说我是天字一号大傻逼。叁十多岁的人了,跟人打两炮就相信人家信口开河的鬼话,真分手奔人家去了,指不定啥结果等着我,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哭都找不着调。
    满屏嘻嘻哈哈的弹幕里突然飞出一行飘红的字:我没信口开河,我说的是真心话。
    闻总出现了。
    我不确定他已经看了多久,就当他一直在看,我说的话他都听到了,一时尴尬,匆忙下播。
    他的微信紧随其后发过来:你应该现实点,别活得这么笨拙。
    我没回复,并很长一段时间没搭理他,毕竟在我正经直播时他也不刷礼物,有那闲工夫我哄哄别的观众开心不好嘛。
    大约过去一个多月,我和老屁已经在新租的房子里住得安稳,领结婚证的日期也找人掐算好定下来,只等那一天。我妈没去上海看病,不是因为我没钱,而是她说新认识的大师能给她处理一些事,那些事收拾好,她一个月内就能重新站起来。
    她叁天两头变主意,我早习惯了,也明白这位新冒出来的大师准准会在钱忽悠差不多之后,劝她另请高明。
    我没拦着,劝都没劝,一是劝她也不听,二是让她有点希望,总比绝望好。
    好好一个人,没病没灾,无缘无故,浑身知觉正常,肌肉也不萎缩,五脏六腑没毛病,神经血管条条大路畅通,偏偏慢慢瘫痪到只有脖子以上能动。
    这事摊谁身上都无法接受吧。
    我由着她去,问她缺不缺钱,那时候房子还没卖掉,我手里没啥钱,问这话实属是想维持表面孝顺。
    我妈说能支援最好支援点。
    你看,多嘴了不是,我不提这茬,她八成抹不开面说,默默把股市割肉就得了,套着也是白套着。
    就在这时,许久没联系的闻总再次出现,直接在微信上告诉我,他到我的城市了。
    “出差?”
    “不是,特意来看你。”
    特意来看我,还是特意来干我?
    他是不是跟我妈用了同一款蛊,通风报信,掐算着某些特定节点出现我的生活轨迹上。
    恰逢周末,老屁去外地干活,我在家闷着,心里又有事压着,抑郁在所难免。既然人家特意来了,那我也便特意见见,这副身子还能有点用处,一炮解不了千愁,那就解一点是一点。
    闻总送的金手链被我压箱底,翻出来戴着,搭出的LOOK颇有点日系OL味道。
    尖头高跟挤得脚趾头生疼,我看着酒店电梯镜子里的自己,从头到脚满满是讨好气息,忽然心生一阵恐惧。
    今天这副模样并非我刻意为之,全出自下意识。
    下意识满足他对女性着装喜好,下意识佩戴他送的首饰,下意识调整表情,下意识准备了他愿意听的话和或许爱的性交姿势。
    真没想到我也有这么一天!
    一路吐槽着自己,走到闻总房门口,起手要按门铃,手指头勾了几勾都没按下去。
    若在从前,这不过是酒店房门罢了,而在当时的我眼里,它是深渊入口,有多金大魔王在里面撸硬了鸡巴候着,我能满足他,他也能满足我,只要我说愿意。
    我人过来了,心还在家里,我生怕今天再见,他跟我旧事重提。
    他又一次赶在我对物质有大量的、凭我自己一时达成不了的需求时出现,我自认心内坚定如千年老槐,可风大了,吹落几片叶子也是难免。
    算了,不想了,来都来了,当平凡普通一次约炮得了,尽心尽力操一回,给沉闷心情吃口汇仁肾宝,他好我也好。
    手刚按上门铃,门紧接着就开,仿佛闻总早闻到我的骚味,特意在门口守着,只等我一声叮咚,他一把拽我进屋一个壁咚,照嘴狠狠吻一口,手直接挤进裙底,隔着黑丝轻捏慢揉阴唇肉。
    我几乎转瞬即湿,也他妈是服气!
    吭吭唧唧推开他,问他干嘛上来就这样。闻总一手以肘支墙,一手捏我下颌一仰,和我摆出侧面看去是标准傻逼甜宠网剧海报姿势,故作深沉。
    “你直播时说过喜欢这样啊。”
    唉,我是喝假酒了还是吃假药了,咋直播起来啥话都说!闻总也是,别的没记住,偏偏记这些个贼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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