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澜突然不敢说出后半句话了,他害怕被他说的一语成谶。
他贺澜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此刻魏九歌已经爱上了别人,连个道歉和赎罪的机会都不给他。
“松手。”魏九歌眉心微蹙,眼神复杂地看着贺澜。
贺澜这才意识到自己力道太大,把人给抓疼了。
他赶紧松开魏九歌的肩膀,可看着他的视线却愈发的火热:“灵儿,我错了。给我个机会行吗?别急着判我死刑好不好,你以前那么……那么喜欢我,你就真舍得放手吗?”
魏九歌觉得有些好笑,语气平淡地说:“舍得。”
“可这对我不公平!”贺澜激动地看着他,“我承认这些年我做了很多错事,可那是因为我受伤,记忆出现了偏差才会那样的!可,可你明知道真相,为什么要瞒我十年?!现在我记忆恢复了,你却不要我了,这对我就公平吗?!”
魏九歌看着情绪逐渐失控的贺澜,心里却怎么也掀不起一丝波澜,就跟在看一场戏似的。他顿了几秒,自嘲地一笑:“你这是怨我瞒着你吗?是我太傻而已。”
他当年以为贺澜喜欢的人是韩若水,如果贺澜知道是自己亲手把喜欢的人推下海,那贺澜这一辈子都会活在深深的自责和悔恨中。
但他喜欢的人是贺澜,谁又能忍心看着自己心爱之人活在痛苦中呢?
所以,当面对贺澜的质问,他默认了。
他就傻了那么一次,可一傻就傻了十年。
“我不是怨你,我怎么会怨你呢?!我只是希望你再给我一次机会,灵儿,我……我真的没有那么坏……”
后半句,贺澜怕是自己也没察觉到他说得有多么委屈,如果放在从前,魏九歌肯定早就投降认输了。
然而现在,他却一点气力也没了。
魏九歌看着贺澜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知道。可我并不想再跟你有一丝瓜葛,有些感情耗尽了就是耗尽了,你不要再来了。”
说罢,魏九歌转身就要离去,秦云皓则紧跟在他身边。
贺澜看着两人亲近的背影,声音酸不溜秋的:“你是不是喜欢姓秦的?!你的眼里现在全是他,你就不能多看我一眼吗?!你以前……”
“别再提以前!”魏九歌的声音不觉间有些发颤,“你就当以前是场梦吧。”
“魏九歌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这么绝情,我喜欢你啊!”
魏九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完了吗?你爱喜欢谁喜欢谁,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好,我知道你说的是气话……可你不能喜欢别人!尤其是他!魏九歌,你……你等我!!”贺澜一时急得竟有些语无伦次了,这种毫无底气的慌乱让他烦躁。
他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魏九歌转身就走了。
秦云皓像个保镖似的紧跟在他身后,他也想跟上去的时候,眼前却被一道门毫不客气地堵住了去路,险些撞到他高挺的鼻梁。
贺澜心里顿时涌出一阵浓浓的酸涩和无力感,他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双拳攥得骨骼咯咯作响:“魏九歌,你一定要等我。”
贺澜时隔多日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魏九歌,可魏九歌却受伤了。
他甚至连知道原因的资格都没有,魏九歌压根不愿搭理他,那种被漠视的感觉,实在令他心如刀割。
将心比心,他只不过被魏九歌冷漠对待了几天,就已经快受不了了。可魏九歌十年来几乎每天都在承受着除了被漠视还有被怨恨的折磨,那他该有多么痛苦啊!
灵儿,你一定要等我……不要去喜欢别人好不好?
贺澜回去的路上,心情差到了极点。
他前脚刚进公司,后脚手机就响了。
“贺总,找到韩若水了。”孟星河的声音听上去阴森森的,贺澜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贺澜眼中闪过一道狠厉:“来的正是时候。”
孟星河:“皇宴会所最顶层,安排好了。”
韩若水自从上次在医院消失之后,连夜去了日本。
他知道在国内贺澜就算翻天覆地也能把他揪出来,他并不是害怕贺澜,而是他的目的还没结束,他要报复贺澜,得到魏九歌。
如果不是贺澜,他的人生也不会一塌糊涂。
韩若水本想在日本养精蓄锐之后,再卷土重来。可谁知,舒坦了没几天,行踪就被孟星河给查到了。
孟星河几乎没有给他喘息的空隙,带着人就把他从酒店里揪了出来。孟星河的人齐刷刷穿着一身黑衣,戴着墨镜,看上去像极了在黑道上舔刀尖的人。
此刻,皇宴会所最顶层被贺澜一个人给包场了。
韩若水被强行灌了药,双手双脚被拷在了那张熟悉的大床上,这熟悉的场景令他无法不心慌。
他的意识渐渐有些模糊,身体却逐渐变得燥热起来,身体里的邪火好像下一秒就要喷薄而出,他挣扎了几下,除了从四肢出传来的金属碰撞的声音再也没有其他。
韩若水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不禁大笑起来,身体也不再挣扎了。
这时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他不用看也知道来人是谁。
“贺澜啊,论狠毒,我还真是自愧不如。”韩若水偏过头看着贺澜,不禁嗤笑一声,“我真是纳闷了,灵儿怎么会喜欢你这种垃圾呢?哦,说起来,他现在估计对你死心了吧。这也算是及时止损,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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