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试播的时候就听见两家公司的喇叭扯着嗓子对着嚷,互相想压过对方的声音,LED屏嚷着嚷着就换成了真人对着嚷,各自觉得对方是在给自己找麻烦,最后就上演了全武行。
现在两个企业代表已经缓过来了,但还是愤怒地互相瞪着,纷纷扬言他不退展我就退展。
邬总小声问:“你觉得这个怎么处理?”
“把LED屏换个方向吧。”江珩想了下说,“为什么非要面对面。”
“我也这么想的。”邬总拊掌点头,“但是他们俩现在杠上了,都说要换就他换,反正我不换,谁都不肯让步。”
不管生活还是工作中,遇到铁杠精都让人头大,江珩犹豫了下,试着上前交涉。
果不其然他一开口,左右两边的企业代表纷纷吵嚷着反对,江珩感觉自己头发都炸起来了,赶紧先两边安抚了一下。
现在想想,不可能说一边退让,另一边不退让,因为这么做下一届估计受委屈的那家就不会来了,处理办法只能各打五十大板。
于是江珩先是和颜悦色地上前,建议两边都调整一下LED屏的位置,不是互相嫌吵吗,那就调到相反的位置好了。
但这个建议刚才邬总也提过了,两边都不答应,就是看中了这条过道,无论如何都不改。
最后江珩无奈了,现编了一堆什么这条路位置其实不算特别好,你看你左边这条路挨着我们院展区观众一定会从这边过来,您再看您右边这条路挨着三个大企业,引流肯定也很好,BLABLA说了一堆。
两边似乎都被说动了,但是碍于自己作为企业代表的执拗,依然认死理不愿意换地方。
“……”江珩心说嘿我这小暴脾气。
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江珩拎出合同条款,里面说了展商需遵守现场秩序,不得无缘无故挑衅滋事,扰乱场馆。
这条款摆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派上过用场,两边企业代表一看这合同,脸色就不太好了。
毕竟打架的事情是实锤,这么多人都看着呢,非要说的话,他们两家都违约了,因为个人行为违约,回去没办法跟公司交代。
瞬间两个企业代表就从炸毛的小公鸡变得垂头丧气,当江珩再一次说建议他们调整LED屏的位置时,两边都唯唯诺诺,连连点头。
总算把两家展商的争端搞定,江珩拍拍手,头也不回地出了展览区。
路过九院展区的时候看到搭建的已经差不多了,吴徵和梁子卿正并肩坐在接待处玩手机。
看到江珩,吴徵用力跟他挥了挥手,大庭广众之下,江珩没法上去跟吴徵说话,只能笑了笑以示回应。
但因为刚才的事情在心里稍稍积累起来的烦躁情绪也随着吴徵这简单的一挥手烟消云散。
江珩忽然觉得谈恋爱真好啊。
有了牵挂的人,就有了开心的理由。
这次晚上江珩没让吴徵再拉着子卿一起吃饭,所以吴徵跟他一块儿下来的时候,还探头探脑左顾右盼的,生怕有人多说点什么,不过除了坐在一块儿边吃东西边追星的设计部三个小姑娘外,大家都忙于自己的工作,并没人有空给他们俩眼神。
路过苏瑾身边时,江珩再一次看到她左边耳朵和右边耳朵里各挂着一只不一样的耳机,手里还拿着第三只手机在回微信,身边这次没有围着六个人了,但还是跟了两个展商。
江珩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但每次都不得不感慨,做客户真是太难了。
“我一会儿得加个班。”吴徵跟江珩说,“院里想今天就搭建完工,明天就不用工人过来了。”
“好。”江珩说,“大概到几点?”
“估计九十点能完事吧。”吴徵用小勺看似不经意地搅和面前的玉米汤,“江哥你要是累的话,提前回去也可以啦。”
江珩差点笑出声,这种摆明了口是心非的小动作让人忍不住想逗逗吴徵,于是他说:“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吴徵噌地抬起头,一脸哀怨地看着江珩。
江珩笑了半天:“逗你的,肯定等你啊。”
吴徵为了表示气愤,把江珩饭盒里那两只栗子面小窝头抢走吃了。
吃过晚饭,没什么事的人就下班了,吴徵是有什么事的人,留在展区跟着搭建商一起加班。
江珩又去黄工那边核了一下,取消单独休息区这个事情黄工也没什么太大意见,就提出一定要把地下一层的餐厅弄得干净一点,别跟媒体被怠慢的感觉就行。
之后江珩今天的事情也处理完了,他在主办办公室里缩在一个相对暖和点的角落,玩着手机等吴徵完事。等着等着有人推开主办办公室的门,江珩一抬头,发现竟然是邬总。
江珩跟邬总共事三年,比较熟悉了,就没有再搞那一套的客套的站起身握手,邬总也自然地走过来在江珩边上坐下,邬总是那种和气爱闲聊的人,江珩也没当回事情。
他们先随便扯了两句,接着邬总问:“这两天都没看见你们王所,今年他没来吗?”
“对。”江珩笑了下说,“今年我们赵所跟黄工负责轨道展。”
更多的不是他有意瞒着邬总,但是邬总跟他首先是合作伙伴,他不可能跟合作伙伴说自己单位这些比较敏感的人事变动。
“这样,我看会议部那个女士也没来。”邬总若有所思,“你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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