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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咱们追追试试?”吴悠试探着说,“这天底下还有挖不了的墙角?”
    吴徵震惊地睁大眼睛看着她:“挖墙角怎么行?而且姐,什么叫‘咱们’追追试试?是我朋友,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吴悠:“……”今年小金人颁给你呗?
    吴悠愤愤不平地看着躺在吴徵腿上摊成煎饼状的团团,疯狂催动念力:团团!咬他!挠他!
    充分学得吴徵本性的猫煎饼懒洋洋翻了个面,尾巴还甩了甩。
    吴悠:“……”
    孰不可忍,弟弟可忍。
    吴悠咬牙切齿攥紧拳头反复深呼吸,遣词用句了一番,问道:“徵徵,你那朋友家境怎么样?要不要让他试试用钱搞定他那位同事?”
    “?”吴徵的表情更惊讶了,“怎么能干这种事?而且他……我朋友他同事,不是砸钱就能砸过来的那种人。”
    吴悠心想那可不一定,你让我拍两百万在他面前,看他从不从。
    但她也看明白了,吴徵还是那张白纸,她着急也没用。再说下去,只会破坏自己还有那位同事在吴徵心里的形象。
    吴悠心里这叫一个愁,她好好一个天凉王破的霸道女总裁,居然还要跟着弟弟搞这种青涩暗恋小言情节,这算是体验生活吗?
    吴徵倒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神情看起来轻松多了。他又开始揉团团,中午还请吴悠去旁边餐厅吃了顿饭,那顿饭要花掉他大半个月的工资,但吴徵还是拦着没让吴悠刷卡。
    吴悠看着吴徵这怀春少年的小模样,想训他两句,告诉他要大胆追求真爱,又实在是疼他,随他去吧。
    最后吴徵离开前吴悠说:“徵徵,你……朋友要是还有什么事儿的话,随时找我。”
    “嗯。”吴徵把脸埋在团团厚厚的毛里狂吸,“你不用担心啦姐,我朋友他想明白就好啦,其他的事儿让他自己琢磨就行。”
    “好。”吴悠笑着点头。
    直到吴徵出门,她脸上的笑容才慢慢淡下去。
    团团走过来蹭她的手,吴悠把手扎进团团柔软密实的毛里。
    布偶猫忍耐疼痛的能力很强,哪怕受了伤,也很少会表现出来。伤口藏在厚实的长毛下面,不到忍受不了的程度很难被人发现。
    吴徵也一样,中学时在学校被嘲讽是不会画画只会砸钱的富二代、被同学孤立,他一个字也没说过。
    直到第一次艺考考出让人难以置信的低分,吴家才知道曾经在吴徵身上发生的事。
    吴悠不是真的“霸道”,更不是真的喜欢谁砸钱挖墙脚也要把人占到手。
    她只是太怕徵徵再受委屈。
    ——
    直到回了自己在南城的房子,吴徵才从梦游般的情绪里缓过劲来。
    在沪市的时候他就一直在纠结,感觉不对劲,但不敢确定自己这种心情。
    直到被吴悠盖章,才终于接受这个现实。
    他喜欢上江珩了。
    这个现实并没有让吴徵惊喜,反而让他有点郁闷。
    郁闷不是因为他喜欢了个男人,吴徵并不介意这个,当然了他确实是有点惊讶,毕竟他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是纸片人。
    只是……
    在不知道自己对江珩的情绪时,吴徵可以凭着亲近心上人的本能去靠近他,仗着自己“天真”,不管多么亲昵都可以自欺欺人。
    可现在他知道自己喜欢江珩,所有动作就都带上了患得患失。
    想找江珩说话时,会怕他不回复,想见江珩,又怕他看出自己的心事。
    怕给江珩添麻烦,怕被江珩讨厌,更不要说江珩有喜欢的人。吴徵觉得自己再狗皮膏药一样黏上去,显得没皮没脸。
    高中时吴徵给好友送过一盒48色荷尔拜因,那是一种价格比较昂贵的水彩颜料。吴徵送这个不是为了炫富,只是因为这种颜料好用,他希望那个朋友可以画出更好的画。
    转天吴徵所有画具都消失不见,最后出现在厕所垃圾桶里。
    那次之后吴徵明白,总有人藏在黑暗中,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嫉恨你,厌恶你,攻击你,伤害你。
    从那以后吴徵就变得很识趣,当然也可以说是胆小。他习惯性隐藏自己的家境,甚至隐藏自己的感情。
    因为他害怕给别人添麻烦,怕被人嘲笑,怕在自己毫无意识的情况下被人讨厌。
    吴徵不怕江珩故意伤害他,他相信江珩就像他眼里看到的那样,体贴又温柔。
    可正因为江珩这样温柔,他更怕江珩知道自己的感情后会疏远自己,那样他就再也没办法拥有那种温柔。
    如果我不知道自己喜欢江哥该多好。吴徵想。
    现在再让他跑去江珩房间,凑上去给江珩亲脸,打探江珩和别的女孩子的消息,暗示江珩删掉别的女生……他怎么可能还做得到。
    他想江哥如果知道我是别有用心地接近他,一定也会觉得难以接受。
    吴徵有点忧郁,背着手溜达在小区的林荫道上,满脑子伤春悲秋的浪漫爱情诗。
    什么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
    什么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吴徵忧伤地想这大概就是我以后对江哥的态度了吧。爱而不得,相思离恨。
    躲得远远的,做一个清冷忧伤的蓝纸。只要看到江哥幸福,我就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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