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重长孙刚过去的时候彭老爷子还挺高兴,等他奶声奶气的把话说完,老爷子脸色就变了,拐棍在二儿子身上一敲,说我还没死,你们就迫不及待想拆我的骨头、吃我的肉了?!
这话说的可太重了,二儿子赶忙认错,大房那边也低着头不吭声,这事儿顺理成章的被搁置,那块地也没人再提过。
虽然没人再提,但还有人惦记。
大房跟二房想的是将来继承家产当了家,那就是囊中之物,三房想的是大房跟二房分家占了大头,三房最吃亏,那就应该是自己的,兄弟三人嘴上和和气气的,但暗地里却是各怀鬼胎。
现在彭丹慈回来了,也服软了,她上边的三个哥哥也忍不住开始担心了。
虽然那本来就是彭老爷子给小女儿准备的,但是放了这么多年,给足了他们念想,现在再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给了彭丹慈,就好像是把他们碗里的肉夹到了小妹碗里似的。
真叫人不痛快。
彭老爷子也看得出家里的暗潮汹涌,但看出来跟处理得了是两回事,现在他上了年纪,脾气也软和了,见到小女儿之后也没再提当年那些事,叹口气说:“吃饭吧。”
彭丹慈吃了一口,就尝出来那还是小时候的味道,她抬起头说:“还是葛叔做的吗?”
“老葛前几年走了,”彭老夫人说:“现在是他的儿子在管厨房。”
彭丹慈心脏微微收缩了一下,看着苍老许多的父母,低下头遮住了忽然涌出的泪意。
吃完饭之后,佣人端着茶过来,她端起来漱了漱口,然后说:“爸,前几天您说的事,我都想清楚了。”
彭丹慈笑的有点凄凉:“我无儿无女,留着那些东西也没用,这婚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您真给了我,备不住反而还要出别的事,您要是愿意的话,就给绿歌吧……”
彭老爷子说:“就是你收养的那个女孩?”
“她是个好孩子,”彭丹慈低头说:“是我对不住她。”
“你既然收养了人家,那就得善始善终,”彭老夫人在边上这么说了一句,想到自家那些儿孙,又情不自禁的叹口气:“有时间叫过来吃个饭吧,好歹见一见,免得以后遇见也不认识。”
彭丹慈说:“好。”
在彭家说了会儿话,她起身离开,走出去一段距离又回头看,就见彭老爷子两口子坐在阳台上,仍旧注视着她的方向。
小时候她第一次去幼儿园读书的时候,他们好像也是这么目送自己离开的,只是时移世易,两人头发几乎都全白了,跟她记忆里风华正茂的模样截然不同。
彭丹慈心里忽然很难过,很想像小时候一样飞奔着跑到父母身边,而她的确也是这么做的。
彭老爷子没想到小女儿会去而复返,脸上先后闪过愕然和惊诧,最后又重新转为柔和。
他轻轻抚摸着彭丹慈的头发,说:“做儿女的在父母面前,永远都是小孩子啊。”
大房的长子彭邵跟妻子一起回家,见到的就是这一幕,牙酸之余又觉得这个小姑姑真是会争宠,看老爷子这股稀罕劲儿。
心里这么想,他脸上神情却和煦而体贴:“姑姑,你还是搬回来住吧,你不在的这些年,爷爷奶奶一直都很想你。”
彭邵的妻子也附和说:“是啊,一家人住在一起团团圆圆的,多好啊。”
彭老爷子活了八十年,吃的盐巴比这俩年轻人吃的米还要多,一眼就看出来他们心口不一,但是再看一眼满脸泪痕的彭丹慈,到底也没能说出什么来。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即便是同父同母的孩子,父母也会更疼爱有出息的那个,都是高级动物,谁还不知道趋利避害?
就说彭丹慈,要不是遇上孟江背叛这种事,恐怕也不会放软身段跟家里和解。
古人说不痴不聋不做家翁,到了这时候,难得糊涂就是福了。
燕琅还不知道自己即将接收一笔天降横财,把行李箱交给工作人员,就坐上了剧组拍过来的车。
来迎接的人还挺吃惊,说:“孟小姐,您是一个人来的,没带助理吗?”
“没有啊,”燕琅说:“不是说到了真人秀里边就得靠自己吗?我想着早点适应一下。”
迎接的人:“……”
行吧,您还挺实诚。
燕琅把口罩摘下来放进口袋,看司机没有开动的样子,就说:“还不走吗?”
“您得再等等,”迎接的人笑着说:“钟飒马上就过来了。”
燕琅楞了一下,说:“他也是真人秀的嘉宾吗?”
“是啊。”迎接的人说:“钟飒也是嘉宾之一。”
拍摄从接机开始,谁也不知道最后节目组会怎么剪辑,燕琅虽然想着马上就可以退圈去吃喝玩乐,但也不想因为太过关注某男星而引起舆论波折,问完这一句之后就合上眼闭目养神。
大概等了十分钟左右,钟飒才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助理匆忙过来,他脾气似乎还挺好的,上车之后就先道歉,说不好意思叫大家久等了,然后助理就从包里找了点小零食分着吃。
他长得确实挺好看的,英俊的眉眼中带着如沐春风的温柔,是个治愈系美男子,摘下口罩之后那张脸能打到99分。
孟绿歌之前有跟他出席过同一台晚会,但是没合作过,当然也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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