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说:“那小谢嫁过来之后就是我们沈家的人,跟你们罗家有啥关系?我们自己家的香火就够她操心了,八竿子打不着的娘家还管了干什么。”
罗老太:“……”
你踏马的不按常理出牌啊!
罗老太原本做好了旗开得胜的准备,没想到最后却铩羽而归,从沈家到自家短短一段路程,硬是走了半个小时。
沈老爷子看她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整个人都蔫了,正疑惑呢,就见老伴儿从楼上下来,摇头说:“她可真是疯魔了。”
沈明杰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帮奶奶揉肩膀:“奶奶,她说什么了?”
沈老夫人就把罗老太说的那些话讲了。
沈老爷子不禁一叹:“真是叫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沈明杰咂咂嘴,说:“这种人可多了,我之前碰见的那两个农村女人不就是吗,逼自己亲闺女嫁人抵债,说是自家闺女跑了所以才出来找,我看那姑娘不定就是被她们给害了!”
沈老爷子感慨说:“要破除那些旧观念,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燕琅还不知道罗老太又寻思着作妖,公司办下来之后,就开始选工厂场址、联系工程队以及银行方面的贷款问题。
她没有奉献自我累个半死的精神,把事情一分,你负责这个,我负责这个,精简过程之后,不出半个月就完成了大半。
到了九十年代,政策逐渐放开,等到了九二年,更有大批的公务员辞职下海经商,这是真正的黄金年代。
燕琅把东方集团的第一座工厂选在了燕京旁边的冀省,一来距离燕京这个市场很近,二来劳动力充足,第三则是冀省有政策支持,全国三十多个省市之中,冀省最早下达了相关文件。
燕琅是带着钱和企划书去的,工厂一开,这就是实打实的政绩和GDP,虽然GDP这说法要在九二年之后才出现在国内,但是在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时代,一座大规模工厂落户于此,对于政府和百姓来说都是件大好事。
燕琅到了冀省,就见到了负责这事的一位处长,因为有着之前电话联系建立的交情,两方面洽谈的十分愉快,半个月之后,正式开始了工厂的建设。
这边的事情显然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完成的,燕琅留下人监督负责,自己很快就启程返回燕京,沈卓风开车到车站去接,路上说起了罗老太到沈家去说的那些话。
燕琅听得啼笑皆非,最后说:“不用管她,什么乱七八糟的。”
沈卓风忍俊不禁,正准备说句什么,手提电话却响了,她接起来一听,对面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是小谢吗?”
燕琅怔了三秒钟,才反应过来:“钱阿姨?”
钱春玲似乎笑了一下,然后她叹口气,说:“我没有打扰到你吧?”
燕琅说:“当然没有,您有什么事吗?”
“如果方便的话,来见个面吧,”钱春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有些话我憋在心里,不知道该跟谁说才好……”
她说了个地址,是个幽静的高档饭馆,燕琅跟沈卓风说了一声,直接开车过去,进门之后就见到了瘦削了好些的钱春玲,见他们俩来了,她笑着打了声招呼。
“我跟罗建良离婚了,这事儿你知道吧?”吃饭的时候,钱春玲这么说了一句。
燕琅点点头,说:“听说了。”
钱春玲轻轻叹一口气,说:“我从娘家搬出去了,现在一个人在外边住。”
燕琅楞了一下,就听她继续说:“这跟我娘家人没关系,是我自己要的,他们也都成家了,我老是留在那儿算怎么回事?”
钱春玲神情里带着点感慨,还有些凄凉:“我不后悔离婚,也不后悔跟罗建良那个王八蛋撕破脸,就是一个人回到家里,看屋子里空荡荡的,也没个说话的人,觉得有点难受……”
燕琅听得不忍,温和劝道:“您还年轻呢,得往后看,不能拘泥于前边那些事啊。”
钱春玲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下去之后,辣的泪流满面:“小谢啊,我就是觉得憋屈,我憋屈,你跟你妈妈也憋屈,将近二十年啊,都被那娘俩给霍霍了,我心里恨啊!”
燕琅陪着她说了几个小时,最后看她醉了,又叫沈卓风帮着把人给送到了她现在住处。
或许是因为这一晚的倾诉,她跟钱春玲渐渐的熟络了起来,燕琅是个爽快人,钱春玲也一样,两人性情相投,最后也成了朋友,时不时的聚在一起吃个饭,说说话。
过年之前燕琅往谢雨宁跟谢欢的老家去了一趟,到坟前去拜祭过后,才启程返回燕京。
沈老夫人知道之后就说小儿子:“你也是,怎么也不知道跟过去拜祭,叫小谢一个人回去,多不好。”
沈卓风也觉得遗憾,解释说:“小谢离开之前,没告诉我是去拜祭她妈妈的。”
沈老夫人听得眉头一皱,扒拉他一下,说:“你们俩处的怎么样了?有提过结婚的事吗?”
沈卓风说:“小谢还年轻,不急。”
沈老夫人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看儿子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又给咽下去了:“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看着来吧,我是管不了了。”
沈卓风就笑,说:“您放心,我们俩有分寸的。”
燕琅在燕京参与了几次竞标,买下了好几块地皮,还有一块地王,倒手之后就是近亿的利润,她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购置了一座小四合院,修葺之后舒舒服服的住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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