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一说,武母就明白了,想起儿子之前回家去说的话,一股火气直冲脑门,勉强挤出来个笑,跟领导夫人说了几句,道别之后,立马就给自己丈夫打电话。
“你知道成宁是怎么跟老佟说的吗?他说他要结婚了,用不了多久就要办婚事——我儿子要结婚,我这个当妈的居然是从别人嘴里听见的?”
武父心平气和的说:“你儿子成年了,也不是小孩子了,他知道什么该做,也什么不该做,你动这么大的气做什么。”
武母气个倒仰:“这么大的事情,他在家里一句都没提就把风声放出去了,我不该生气吗?!”
“婚姻自由是写进了《宪法》的,你儿子成年了,他有权力决定自己要娶一个什么样的妻子,要什么时候结婚,”武父说:“他愿意提,那我们就约个时间见见对方家长,帮着筹备婚礼,他不愿意提,那就是觉得还不到火候,要再等等。”
“哦,合着只要他提,你就点头?!”
武母恼火道:“你知道他看中的是个什么女人吗?那个余薇,她结过一次婚的,成宁娶了她,你知道别人会怎么笑话他吗?而且余薇还跟自己前夫闹成那样,我只听人说了两句,就知道她不是个省油的灯!”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又没有见过余薇,怎么就知道她不好了?”
秘书送了文件过来,见武父正在打电话,搁下之后,轻手轻脚的出去了,他喝了口茶水,继续说:“结过一次婚怎么了,婚姻自由是《宪法》规定的,离婚自由也是《宪法》规定的,只要没有案底,你管人家结过几次婚呢。娶一个有婚史的女人,这是你儿子自己决定的事情,别人笑话不笑话都是他自己的事,至于余薇是不是省油的灯,只要她不耗你的油,那也碍不着你什么嘛。”
“怎么就碍不着我了?”武母道:“有那么一个儿媳妇,我每天看着,不闹心吗?”
“怎么就每天看着了?”武父失笑道:“你儿子还没成家就搬出去住了,你还指望他结了婚再拖家带小回家住?人家小两口肯定是想过二人世界啊。”
武母原本是想找个人统一战线的,没想到反而憋了一肚子火:“我儿子我儿子,难道儿子是我一个人生的,你不用管?!”
她几乎是叫嚷着喊出这么一句话,话音落地,又自觉失态,气闷的坐下,伤怀的说:“我之前给他相看了那么多好姑娘,长相出挑,学历也好,哪个不是百里挑一的,他都看不上,要自己挑,结果挑来挑去就选了个结过婚的,真是……”
武父一听她嗓门加大,就把听筒挪开自己耳朵了,这会儿看她情绪平静一点了,才重新挪回去:“你选的那些再好,他看不上,那就是不行,余薇结过一次婚,可他喜欢,那就可以。你不喜欢余薇,无非就是觉得她有过婚史,可话说回来了,你是跟我过日子,又不是跟余薇一起过,知道我之前没婚史就行了,管余薇那么多做什么?”
武母听到这儿,忍不住笑了,笑完又恼火道:“你就是变着法儿的给他们俩说情!”
“这个真不是。”武父听妻子语气软了下来,也不禁失笑,语重心长道:“你自己也说了,之前找了那么多百里挑一的,你儿子都没看上,却单单相中了这个结过婚的余薇,既然这样,是不是也能证明余薇有什么出色的地方,能够吸引到他呢?你觉得成宁糊涂,鬼迷心窍要娶一个有婚史的女人,可这恰恰也说明你对自己的儿子缺乏足够的了解,不是吗?”
武母被他说的一默,顿了顿,才道:“是这个道理。”
“我建议你找个时间跟成宁谈一谈,又或者是见一见余薇,”武父说:“或许见过面之后,你会对他们的这段感情有所改观呢。”
武母道:“如果见了面,我仍然对这段感情没有改观呢?”
“你改不改观根本没用,”武父直截了当的说:“你儿子能直接把风声放出去,就是铁了心要跟余薇结婚的,你还指望他被你触动,改变主意?瞎想什么呢。”
武母:“……”
这个狗男人!
老的不是东西,小的也不是东西!
她恨恨的挂断了电话。
……
中午吃完饭,燕琅跟武成宁就近找了家奶茶店,坐在太阳底下喝了一杯珍珠奶茶,然后就赶他去上班了。
这么个时候,也不知道阮均尚走了没有,她估摸着余母在家午睡没醒,也就没打电话回去问,打开手机地图左右看了看,倒是注意到离这儿不远的故宫了。
燕琅起了游兴,网上订了张票,打个出租车,直接去故宫了。
这会儿是下午,比起上午来人也没那么多,她什么东西都没带,嚼着口香糖,两手插在口袋里,优哉游哉的在里边转悠。
红墙镌刻着年轮,脚下青砖也有了裂痕,这条路从前或许走过皇帝,走过皇后,但现在却成了所有人都可以前来一游的地方,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说来也是叫人唏嘘感慨。
燕琅漫无目的的在里边儿逛,看着感兴趣的就去瞅瞅,半道上遇见个老年旅行团,听导游讲得风趣,也跟着听了一耳朵。
走过坤宁宫的门,她冷不丁发觉手机震动了一下,摸出来一看,却是个完全陌生的号码,迟疑一瞬,就接起来了。
“余薇吗?”对方直截了当的说:“我是武成宁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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