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有点道理,”纪霖认真想了会儿,点头道:“到了这地步,脸面根本不算什么。”
他们俩敲定了主意,哪里还有纪城反对的余地,再则,这事儿要是真的成了,他也不亏。
袁思思长得好看,又有周家那样势大的娘家,真娶了她,他也没什么损失。
纪家三个男人敲定了主意,就开始进行准备,去准备了一套帝王绿的首饰充作见面礼,又由纪源打电话给周致宁,约着第二天登门拜访。
纪源是纪霖的儿子,在某种程度上,完全代表着他的父亲,但他又不是纪霖,只要纪霖没从幕后走出来,那一切就都还有着缓冲的余地。
这个时间周家人也刚吃过晚饭,正聚在客厅里说话,沐兰筠还有几件母亲留下来的旗袍,叫燕琅上楼去试穿,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周致宁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示意弟弟把电视机调成静音,说:“是纪源的电话。”
客厅里霎时间安静下来。
显然,对于纪家这个电话的用意,所有人都有所明悟。
周明谦轻轻颔首,周致宁接起了电话。
纪源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歉意,先说了几声对不住,这么晚打电话过去,稍微攀谈几句,才直入主题:“阿城跟思思有些误会,这也是我们家疏于管教的缘故,实在是对不住,明天我带他登门致歉,任由周伯父处置……”
周致宁原本还心平气和,听完却抑制不住冷笑的冲动:“我听得不太明白,你所说的有些误会,是个什么误会?”
这样的通话里边,纪源肯定是不会承认纪城强暴袁思思的事实,落人话柄的,他讪讪的笑了一下,再三道:“我知道致宁你生气,这事儿搁我身上,我指定要把那个王八蛋打个半死!明天我带他过去,要打要杀都由你高兴,我绝无二话!”
周致宁冷静的道:“这么说,你也觉得纪城该死了?”
“可不是吗,”纪源叹道:“我知道这事儿的时候,也给气坏了,他要是我亲弟弟,我当场就打死他,可谁叫他是我堂弟呢,即便是为了我二叔,我也不能啊。周伯父跟我爸爸也是多年至交,这个混蛋做出这种事来,叫两家以后怎么相处?明天我把他领过去,你们想怎么罚就怎么罚,我没有任何异议。”
他这话说的很圆滑,只说是自己没有异议,却绝口不提纪霖,这么一来,回旋的余地可就大了。
周致宁气笑了,说:“喊打喊杀的,那可太伤感情了。”
纪源听他这么说,还当是有门,忙道:“致宁,你这么说我以后可没脸见你了,这小畜生有眼无珠,居然欺负到你妹妹头上了,实在是叫我,唉!”
“要他一条命太过了,打个半死也太夸张,不如这样吧,”周致宁道:“反正你也说他有眼无珠,不如就把他眼珠抠了送到我们家,就算是赔罪了,你觉得怎么样?”
“……”纪源为之一怔,讪讪道:“致宁,这是不是有些过了。”
周致宁道:“过了吗?不是你自己说他有眼无珠,即便我们打死他,也没有异议吗?吐出来的唾沫再吃回去,纪源,你恶不恶心?”
周致宁向来是谦谦君子,能说出这么一席话来,可见真是恨到极致了。
纪源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好半晌过去,才有些尴尬的说了句:“致宁啊,那毕竟是我亲堂弟,二叔去的早,我没法不管他啊。”
“纪源,纪城是你亲堂弟,但是思思也是我的亲妹妹,你二叔死的早,这跟我没关系,人也不是我杀的,你跟我说不着。”
周致宁嗤笑一声,冷冷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触犯了法律,那就应该受到制裁,这没什么好说的。我爷爷十年前过世了,我找个人把你强奸了,难道就合情合理?你他妈的出生时候把脑子弄丢了吧!”
纪源从小到大,就没这么被人骂过,听完怒的浑身都在哆嗦,想着堂弟的未来,才死命忍住,没骂回去。
话不投机半句多,周致宁打算挂断电话,却见小妹走到近前,低头在手机上打了几行字,送到他面前去。
他看得眉头一跳,抬眼去看燕琅,却见她微微颔首,显然已经打定了主意,饶是心有疑虑,却还是透过手机道:“如果你们真的有致歉的诚意,那明天上午九点,叫纪城到振东路与文通街交汇处的回忆咖啡店去,思思会等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沐兰筠情不自禁的蹙起眉来,道:“思思,你真的要去?那个纪城……”
“他不是说任由打骂吗?我就没听过这么奇怪的要求,不打白不打啊,”燕琅耸了耸肩,道:“见一面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她能这么说,并且还肯主动提议去见纪城一面,可见是真的放下了。
周致远有些高兴,向父母道:“没事儿,我给思思当一天专职司机,兼职保镖,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周明谦与沐兰筠见状,也只好点头应允。
纪源挂断电话,脸上还有未散去的耻辱,隐约还有些释然。
他拍了拍堂弟的肩,道:“周致宁说的你都听见了?袁思思肯见你,可见事情并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好好准备。女人都是心软的,你说几句好话,再装的可怜点,她消了气,就没事儿了。”
纪城也松了口气,笑了一下,说:“放心吧,都包在我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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