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锅配什么盖儿,他们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两口子,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歹竹出好笋,这么一湾烂泥里边,居然出落出思思这么好一个小姑娘。
“袁先生,你冷静一点,”毕竟是公共场合,闫博压低声音,规劝道:“思思也是受害者,你这么对她,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袁宽看他比自己高了半个头,气焰就矮下去了,只是想想自己丢掉的工作、被送进去急救的妻子和即将毁掉的名声,心头的那把火怎么也忍不下去。
“贱货!”他指着女儿,咬牙切齿的骂道:“你妈妈说的对,你就是个贱货!”
“你怎么说话呢?!”闫博还没开口,刚才说话的护士就听不下去了,皱眉道:“小姑娘杀人了还是放火了,有你这么骂自己孩子的吗?嘴上放干净点!”
袁宽冷笑道:“我自己的孩子,我想怎么骂就怎么骂,你管得着吗?!”
护士给气坏了,转头就要找保安把人给轰出去,还没等打电话呢,手术室的灯熄了,一时间,所有人都暂时安静下去了。
袁宽回过头,就看见王华芝打着氧、脸色苍白的被推出来了,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是该高兴人还活着好,还是担忧自己以后还要处于她的淫威之下好。
“命保住了,”做手术的医生摘掉口罩,说:“手术很成功。”
袁宽脸上挤出个算是高兴的笑来,跟医生一起,把王华芝推进了病房里。
燕琅则留下来向那个护士道歉:“我爸爸脾气急躁了点,我替他给你道歉了,姐姐你别在意。”
“那是你亲爸吗?”护士忍不住抱怨说:“说话也太难听了。”
燕琅只能苦笑。
手术的麻药劲儿还没过,王华芝闭着眼静静躺在床上,袁宽掀开被子看了一眼,眉头不由得拧个疙瘩:“她的腿……”
他有些不确定的问医生:“这个情况,是要做复健的,是吧?”
医生看了他一眼,谨慎的说:“腿部受损严重,以后……她或许很难站起来了。”
袁宽的脸一下子就白了,摇摇晃晃几下,差点栽到地上。
“怎么会这样?”他难以置信的说:“送过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是不是你们没用心治?!一定是这样的!”
医生听得眉头一跳,想说句什么,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燕琅跟之前那个小辣椒似的护士一块儿进来,一听这话,小辣椒顿时就不乐意了:“之前好好的,那还往医院送了干嘛?闲着没事,想来扎两针?”
燕琅差点笑出声,系统也嘿嘿笑道:“怼得好!”
袁宽也就那么点窝里横的本事,真到了外边,压根就不敢跟别人吵,这会儿他被噎住了,脸色青白不定一会儿,抄起门后边的扫帚就要打自己女儿撒气。
小辣椒“哎”了一声,忙冲过去护住燕琅,闫博与那医生一块上去,把他给拉开了。
“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小辣椒气的脸都红了:“话是我说的,你打她干什么?!”
袁宽不回答她,只指着燕琅道:“滚,你给我滚!我没有你这样丢人现眼的女儿!”
燕琅将演技发挥到了极致,从难以置信、到痛彻心扉的痛苦,最后带着无尽眷恋的看了他和病床上的王华芝一眼,伤心欲绝的走了出去,感情递进,层次分明。
病房外有一排座椅,她白着脸坐下去,捂着脸无声的哭了起来。
系统“咔嚓咔嚓”的吃着爆米花,说:“秀儿,考戏剧学院吗?你这水平可以保送的。”
燕琅礼貌的说:“不了,谢谢。”
“你这么柔弱,我都觉得有点陌生了,”系统不解的说:“直接怼过去,多爽啊。”
“状况不同,处理方法也不能一样,”燕琅说:“我知道袁家两口子不是人,可别人不知道。在别人眼里,他们是我的养父养母,将来我发达了,他们狗皮膏药似的黏上来,想撕都撕不掉,还不如趁这个机会,叫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俩不是东西,硬生生把亲闺女祸祸走了。”
系统啧啧道:“还有你撕不掉的狗皮膏药?”
“有啊,”燕琅说:“这是现代社会,跟古代不一样,将来我把他们俩赶走,他们随便找个街头小报一哭,说自己养女不管他们,恶心不恶心?”
系统想了想那画面,真跟吃了口痰似的:“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一人一系统正说着,小辣椒也出来了,看小姑娘埋头痛苦,脸上有些不忍,停下来说:“不是我说话难听啊,你爸也太不是东西了,怎么能这样呢……好了,你快别哭了。”
正好是午饭的点,走廊里也没什么人,赵琴跟闫博留在病房里跟袁宽商量事,小辣椒就领着燕琅到了休息室。
“你先擦把脸,再重新梳梳头发,”她递了个毛巾过去:“别哭了,出去风一吹,眼睛会红的。”
燕琅看了看她胸牌,小辣椒有个挺甜的名字,叫唐蜜。
她哽咽着说:“唐蜜姐姐,谢谢你。”
唐蜜随意摆了摆手,说:“你是干什么了,惹得你爸这么对你?他真是你亲爸啊?”
燕琅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唐蜜见状,小声问了句:“你不会是在外边闯了什么祸吧?”
燕琅抽抽搭搭的哭了半天,终于在她的追问下,把事情讲了出来,唐蜜把手里边的东西一扔,就要去找袁宽:“哪有这样的父母?!不心疼女儿也就算了,居然还倒打一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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